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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涓昨晚回去总结了,因为这里是商市,不是一般的集市,似乎别人的价格都比他们高很多。
就比如昨日一个破罐子就能卖一粒银豆子。
而他们昨日一粒银豆子能买十顶帽子或者十条围巾,五张地毯。
来商市的人都是有钱的大户出来的,他们价格越低反而不行。
这是第一点,他们必须要抬高价格,不然连过来瞧瞧的人都没有。
第二嘛,他找了几个士兵里模样或者气度出众一点的。
“你们把毡帽戴上,围巾戴好。”
“这……热啊大人。”士兵们哀嚎。
“也没多热,你不试试怎么知道。”秦涓眯眸一笑。
别说,还挺精神。
秦涓自己也戴了一顶毡帽。
“你们站到前面去,站好了,若是有姑娘妇人走过你们就上前去搭讪。”秦涓继续吩咐。
士兵们:“……??!”这是奉命调戏良家妇女?
行吧,反正又不是没做过,只是这曲难城里,能上街走动的姑娘不是奴才便是老嬷。
这曲难可是朵颜及部分纥颜贵族的聚集地啊。
不一会儿,便见到街市的人被他们这边吸引,走过时还会多看他们几眼。
秦涓站了一会儿,觉得光是让这几人站着也不是办法,想了想走过去道:“你们跟这么说……”
秦涓跟他们耳语几句,见他们点头明白了才站开了些。
“卖毡帽喽生发黑发防脱发的毡帽喽!”一个士兵大喊起来,他喊了几句,松蛮觉得有意思便跟着喊。
因为样子滑稽,不免有人被吸引过来,问上两句。
“这是一种用特殊植物的根茎绒毛编织而成的毡帽,这种帽子久戴能使头发乌黑且不容易脱落,您看我这头发。”那士兵说着脱下毡帽,士兵的头发自然是浓黑的,虽然编着辫子也看不出来什么了……
“女人能戴吗?”那人问道。
“姑娘的话可以买这个围巾,还有这种毛毯,都是编织品,毛毯若是放在营帐里头冬日也不会满地都是头发了,这种围巾冬日围着不光暖和还能使头发乌黑亮丽。”
“你说的玄乎,有这个功效吗?”
“我不是说了吗这是植物根茎绒毛,这种植物能补益肾气,使头发乌黑浓密,还有它的根茎绒毛散发出来的清香能养肝明目。”
“真这么厉害?”女人狐疑的问道。
“自然,你看看我……”士兵挺直了胸膛,“是不是很精神。”
“呵呵呵,你多大啊。”女人捂着嘴笑,给士兵抛了一个媚眼。
“我十……”
秦涓:“咳咳咳……”
“我四十二了!”士兵硬着头皮说道,硬生生把自己的年龄加了二十好几。
女人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好半天才说道:“我怎么觉得这听着这么玄乎,你真的有四十二?”
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有的开始问价格,秦涓回道:“一粒银豆一件。”
有的是好奇的买下,买回去给主子们涂个新鲜。
反正这里人有钱,毕竟蒙人贵族的老窝,白银都流入这里,全拿来养老婆孩子了。
这些士兵很多都是头一次尝试到捡银豆捡到手抖。
一大车货眼见要卖出一半了。
这时秦涓吩咐道:“先不卖了,收摊明日再来。”
“大人……老大,你是什么意思?”士兵们不懂了,这不卖的正起劲吗?为什么说不卖了。
秦涓:“你们先把松蛮带回去,我去和那个大东家结账。”
“行,那您注意点。”
*
秦涓将一袋子银豆称乐称,今日共计赚八十多两银子。
他看向那大东家,直接抓出一大把银豆放进秤盘子里,足足有三十多两。
“这些都是你的抽成。”秦涓说道,“还算满意的话请把刀还给我。”
那大东家的停了一会,喝完一杯茶才对手下的人吩咐道:“把刀给他取来。”
秦涓收了刀转身就走,只听背后的人道:“明日还过来吗?”
秦涓停下步子:“自然。”
“你的货太少了,你可以想办法卖点其他的,比如我们这里最受欢迎的还是从高丽来的绢从宋国来的丝绸,这些东西都是以黄金论价的。”
秦涓听了笑道:“其实你说的绢和丝绸都是宋国的,只不过因为宋国的船只能在高丽停靠,商人们会在那里把货品全部卖掉,你以为的高丽绢只有极少量的是高丽本地产的,大部分还是宋国的。”
大东家眯起眼:“我不管这些,我只管什么好卖,而我有大利可图。”
秦涓点点头:“你说的这些我会考虑的。”如果真的那么容易,卖丝绸的商人为何屈指可数?
再次日,秦涓将每一件的价格抬高了一倍。
士兵们起初不理解,后来见来找他们买东西的人越来越多也明白了。
做女人的生意有一个好处,姑娘们若是买了一些东西会拿回去给其他人看去,说开了,便会吸引其他感兴趣的人。
所以今日他们的生意比昨日还要好。
只是涨了一倍惹人不快。
“昨日是贱卖,今日才是正价。”
一天下来他们的东西全卖完了,今日收入两百多两银豆。
去大东家那里付了抽成,秦涓又拿出一部分来给兄弟们吃饭。
“去找一家好点的,吃一顿。”
不过秦涓只吃了一会儿便离开了,让士兵们照顾好松蛮。
他自然是有计划的,他要去找那个兀笃姒,去问兀笃姒父亲的意思,不妨去问兀笃姒。
蒙女与汉女略有不同,她们至少是能见外人,甚至外男的。只要知道她们外出骑马的时间,贵族女子也会有特定的骑马时间,即使那个时候与男人同骑也不会有人觉得不妥。
而这位兀笃姒很奇怪,喜欢夜间骑马。
兀笃姒的母族是姓兀,几十年前兀氏是伯牙兀氏的奴隶,后来征战有功,一部分的兀氏封了官成了贵族,为了与另一部分奴隶出生的区分开来,所以另一部分的被迫改姓成乌,曰曰的侍从乌笃和乌匡就是这另一部分。
夜晚的曲难,近斡难河的一片草场灯火通明,那里此时有很多贵族小姐和公子哥聚集。
这里叫作玉叶原。
骑马嬉戏,甚至从中原传来的马球在这里兴起。
当一个马球朝着秦涓飞来的时候,他没有避开,伸手接住了。
一个少年骑着马过来,看了他好几眼,不禁问道:“你哪家的,看着面生。”
“我刚来。”秦涓答道,反正无论今日如何,明日他就会启程回去了,所以不在乎现在别人晓得他的身份。
“外地人?”少年皱起眉。
“从大斡耳朵那边过来的。”秦涓淡道。
少年这才放松了警惕:“哪家的?”
秦涓勾唇:“你呢,你哪家的。”
少年皱了皱眉:“你竟然不认识我?”
“我应该认识你吗?”
“哼,我乃朵颜氏少主。”少年气愤道。
秦涓微惊:“这么说兀笃姒是你姐?”
“我当什么呢,原来又是一个被我姐迷倒的狗贼。”少年高傲的仰起头。
秦涓不高兴的抿起唇,看了少年一会儿才说道:“你可以带我去见你姐姐吗。”
“想见我姐的人多了去了,她可是斡难河第一美人。”少年盯着秦涓的脸,心里微微有些不服气,他姐什么时候迷住了一个长的这么好看的人。
秦涓的唇角微不可察的压低:“我知道,可我又不是因为她是什么第一美人来找她。”
少年冷哼:“很多人都这么说,可见了我姐还不是走不动路。”
“……”秦涓,“行吧,那你带我去见她,再看我是不是走不动路。”
“……你就那么想见她!”少年不知怎么来了脾气吼了他一声,吼过之后又意识到不对,拧了一下眉,调转马头道,“那你跟我过来。”
秦涓没多想,跟了上去,在他看来脾气容易外露的人,一般不会对他多耍什么心机。
至斡难河的河畔,秦涓见到了传闻之中的斡难河第一美人。
那女子一黑色与杏黄相间的裙,黑色与杏色相间的衣,连头上的装饰品也皆是金色点缀着黑色的珍珠。
他认得的姑娘有限,郗吉美艳且热情奔放,这个姑娘高雅大气,却又不会过于内敛,一切拿捏的恰到好处。
她年长曰曰一岁,此时应该是十七岁。
似乎是与狐狐一般的年纪。
意识到这一点,秦涓心里微微有些异样的变化。
“姐,有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要见你。”朵颜·兀沁台翻身下马,小跑过去对那位美人说道。
秦涓没有不知所措,反而坦坦荡荡。他躬身向兀笃姒行礼,只听那女子问道:“阁下是?”
“在下乃大永王座下副将,特为大永王和兀笃姒小姐的婚事而来。”秦涓注意到兀笃姒的脸色在听到他提及大永王的那一刻陡变。
他不知道兀笃姒在想什么,只能赶在兀笃姒生气发脾气把他轰走之前说清楚他的来意:“大永王想与兀笃姒小姐修秦晋之好,让我问您年底若他将聘礼送来,您嫁不嫁。”
女子沉默了一瞬后问他:“若你是我你嫁不嫁?”
“……”秦涓已经不止一次被问到若你是我你会不会怎么样的问题了。
他许久才说道:“大永王是奇货可居,我相信小姐了解他以后会很喜欢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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