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没能发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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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哈哈哈，我马上就要发财了！”胡晚晴叉腰大笑，得意无比，人生的第一桶金就要到手了。

“十米长的章鱼触手啊，这是何等稀少的美味？”胡晚晴眼睛放光，王素珍死死的拉住她，胡晚晴都要扑到章鱼触手上去了。胡晚晴盯着章鱼触手心花怒放，章鱼见得多了，谁亲眼见过几百米的深海巨章，谁吃过十米长的章鱼触手？这条章鱼触手一定可以卖出天价，填平她的所有赤字，顺便还能大赚一笔。

“真的有人买？”王素珍蹲在地上，小心的伸手捅章鱼触手，章鱼很便宜的，卖出去也赚不了多少钱，不如自己吃了吧。

“吃个头啊！”胡晚晴对王素珍的榆木脑袋太失望了，一点经济头脑都没有。

“盘子这么大的章鱼都要二三十一斤了，这比游轮还要大的章鱼是多少一斤？”胡晚晴怒视王素珍，就知道吃吃吃，知道这一吃可能吃掉小半套房子吗？

“小半套房子？”王素珍睁大了眼睛，这么值钱？

“一百万！至少一百万！”胡晚晴握拳，那些抓了特大黄鱼特大带鱼的人都能卖出百万以上的天价，何况这比黄鱼带鱼更稀有的深海章鱼？王素珍看手指，一百万？她弱弱的问：“姐姐，你是不是胡说啊？”就这么一条章鱼触手价值一百万？谁信啊。

“你不懂，这叫有钱任性。”胡晚晴斜眼看王素珍，看过腐国纪录片《奢侈的一小半》吗？30万的玻璃制品，70万的沙发，一杯4万的葡萄酒，一边做熏鱼，一边弹奏爵士乐能够让熏鱼更美味的奇葩论调，这一切都证明了有钱人做事就是凭高兴，谁知道那些顶级富豪会不会为了花几百万品尝一下深海巨章的味道。

王素珍眨眼，富豪都是傻逼？

“那是生活情调！”胡晚晴怒目王素珍，金钱买不到快乐，为了快乐吃一口贵的都不行？

“快，快，快！”她催着王素珍，“拍照片拍视频拍抖音拍快手，微博微信企鹅朋友圈同学录网页……反正把这十米长的章鱼触手用最快的速度发到网上去！记住，要写明绝世佳肴，全世界只有这么一条，毫无污染，绿色环保，千年难得一见，只在电影中看到过，吃一口就能长生不老，吃两口就能返老还童，哦，后两句算了，太没逼格，换成美容！知道非洲海底泥为什么可以美容？具有各种珍稀的化学成分！深海章鱼从只有手指甲的大小长到比游轮还大至少要八百年，每天只能吃海底泥，全身上下早已蕴含丰富的微量元素，只要吃一口就能极大程度的改变人的身体素质，皮肤变得白腻那是最基本的，很有可能就易筋伐骨，排除体内所有毒素，延长寿命……本周六12:00前截止，数量有限，过时不候。”

胡晚晴不停口的胡说八道，王素珍看看胡晚晴：“没人信的……”

胡晚晴哈哈大笑：“笨蛋，当然没人信，可是，这叫售后服务啊！”这章鱼脚卖的是稀罕少有，有钱人家买回去在宴会中拿出来做个惊喜，所谓山珍海味，重点在于“珍”字，少有的东西才珍贵，谁在乎味道到底好不好，谁在乎营养价值到底高不高，吃的是面子和架子，谁真的在乎吃了。

“只要我把这章鱼触手炒作起来，所有富豪都听说了，宴会上拿出来人人都知道，这钱就花到位了。”胡晚晴道。

王素珍看看章鱼触手，深深的咽口水，真想吃一口啊，不知道这么大的烤章鱼是什么味道。

“放心，等拍完照片，我就砍十斤下来。”胡晚晴道，反正吃的是面子，谁在乎多点少点？两百来斤的章鱼触手随便砍下十来斤根本不影响销售和价格，自家人纷纷，保证人人都有份。

“十斤？”王素珍眼睛睁得大大的，她只要吃几口就行，章鱼又不好吃。

“闭嘴！快拍视频，快发网上！”胡晚晴瞪她，发家致富就在这一次了。

“可是，你为什么不动手？”王素珍看胡晚晴，胡晚晴果断的伸出手：“看看，都是膏药呢，我是伤病号，随时吐血的。”

王素珍怒目胡晚晴，又乐颠颠的拍照拍视频。

“姐姐，你是哪里弄来的啊？”她随口问着，这么大的章鱼触手总不能是菜场买的。

“唉，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胡晚晴看天花板，嘴角露出了笑容，一条章鱼触手一百万，过几天再去海底找找，随便就能有亿万身家。

“自从当了超人，我终于发财了。”胡晚晴低头看手表，眼神温和无比。

王素珍伸长脖子张望胡晚晴的手表，姐姐眼神这么温柔，是男朋友送的？章鱼触手也是男朋友送的？难道姐姐的男朋友是海员？

……

周五。

杨林川终于知道了王文田要退休，将要由他的儿子王子俊接班的消息，深深的感觉到了人事变化的危机。一朝天子一朝臣，换了总裁，公司会不会大换血？

他的额头微微见汗，每一次的高层换人最倒霉的不是基层员工，而是各个部门的负责人。

“好你个王文田。”杨林川冷笑，王文田没有向他透露退休的消息，实在让他心寒：“狡兔死，走狗烹，我为了王文田打下了偌大的家产，在他的眼中却只是一条狗。”

杨林川不信他就会这么倒下，他手中是公司的核心技术部，为了成为技术部的经理，他花了不少的心思，为的就是预防这一天。

“花点心思，拉拢技术部的人支持，我就稳如泰山。”杨林川冷笑着，这叫群众根基，谁上马都要掂量一下他的分量，何况他又不是不识趣的人呢，抱了王文田的大腿这么久，抱他儿子的大腿又有何妨。

“大家今天早点下班，我请客吃饭。”杨林川憨厚的对着技术部的人道，酒桌才是最好的沟通渠道，吃完饭大家就统一了思想了。

胡晚晴高高举手：“我肚子疼，不能去。”一群同僚看胡晚晴，这个借口真是一点都不掩饰啊。

杨林川冷冷的扫了一眼胡晚晴，越看越觉得自己傻逼，胡晚晴的脸根本不是容易欺负的脸，简直是从头到脚都写着不好惹，他为什么会傻乎乎的与胡晚晴较劲？杨林川柔和的笑着，对一群技术部的人道：“那么就说定了，到时候大家都去。”

一群技术部人员看着杨林川离开，转头认真打量胡晚晴，最近胡晚晴简直是走路带风，面带煞气，言语更是什么迂回婉转客套都没了，直来直去，拒绝人不带犹豫的。

“胡晚晴，你已经找好了下家？”有人低声的打听消息，也就准备辞职的人才敢对上级如此的轻慢。

胡晚晴看看周围一群闪亮的眼睛，真诚的摇头：“我要是找好了下家会这么老实？”一群人惊愕的看着胡晚晴，这还叫老实？没有找好下家就嚣张跋扈目无上级，是等着炒鱿鱼吗？

“鱿鱼？章鱼我倒是有。”胡晚晴眨眼。一群同僚莫名其妙，只觉胡晚晴叵测莫名。

下班时间一到，胡晚晴立马走人，去了楼下等宋雪。宋雪过了十分钟才出来，有些抱歉：“对不起，我不好意思下班就走人。”胡晚晴用力点头：“其实还是走的早了，下次说什么都要等十五分钟才走，下班立刻走人很容易遭老板恨的。”宋雪挽住胡晚晴的楼，一边按电梯，问道：“那你还这么早走？”胡晚晴淡定极了：“没做完工作的时候要加班，做完了就赶紧走，奋斗逼奋斗一辈子也只是老板多买了一辆跑车而已，何苦呢。”转身又瞪宋雪：“我老了，没野心，你要好好干，没事也要装很忙，这才有机会升级加薪。”宋雪吃吃的笑。

电梯停住，有人走了进来。宋雪情不自禁的缩了一下身体，胡晚晴微微一斜肩膀，将她护在身后。

出了电梯，宋雪扯着胡晚晴的衣袖，低声道：“谢谢。”连续两天胡晚晴陪她上下班，她就是再傻也知道绝不是巧合了。

胡晚晴看看远处，急了：“快跑几步！公交车来了！”扯着宋雪就跑。宋雪跟着胡晚晴一路小跑，忽然笑了：“你跑得好慢！”大步就超越了胡晚晴。

“犯规！没见过穿高跟鞋跑这么快的！”胡晚晴大叫，拼命的追。

“对了，明天我来接你，到我家吃烤章鱼。”胡晚晴提醒着宋雪。

写字楼的一角是个咖啡厅，王文田笑着道：“子俊，那个就是胡晚晴。”一个年轻人点头：“就是她啊，新闻视频中看到过，真人比视频差得很远啊。”视频中的胡晚晴拿着铁棍殴打阿三，不可谓不彪悍，见了真人不过如此。

“那是收敛着爪牙呢。”王文田摇头，胡晚晴刚进公司的时候斯斯文文的，是会知道是个能打的？他努力回想，依稀记得胡晚晴进公司的时候他还留意过，程序猿中女孩子少之又少，当时一点都没觉得胡晚晴有什么特别。

“要不要开除了？”王子俊合上报告，杨林川对胡晚晴的评价很差，充满了不服从指挥，不尊重领导，不和领导一条心等等的指责，但一句话都没有牵涉到工作能力，哦，有的，“以为有能力公司就离不开她”，这句评价在杨林川看来是很大的足以开除了，一个企业怎么允许一个人超出组织体系嚣张跋扈？但在王子俊看来这只证明了杨林川毫无能力，没有威信，不能服众，考虑到杨林川的技术能力几乎是零，胡晚晴究竟有没有能力也是个问号，他可以包容刺头，也可以开除刺头，属于两可之间。

“杨林川招呼技术部的人今晚吃饭。”王文田道。

王子俊懂了，杨林川有什么小心思无所谓，胡晚晴是刺头也不要紧，重要的是技术部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去吃饭不代表与杨林川一条心，但是不去吃饭，肯定就不是一条心。”王文田盯着电梯，有多少人会准时下班呢？

电梯上不断的向下，终于在一楼停下，一群人走出了电梯。王子俊对着电脑比对着，微微的冷笑，只有杨林川一个人孤单单的走出了电梯，真是让人觉得狗屎啊。

“杨林川不适合在技术部。”王子俊合上了电脑，至少不适合统合一个完整的技术部。

“你想要把技术部分开？”王文田问道，他其实也早有这个打算，别的公司技术部大多是分拆的，更容易集中力量专攻单独的环节。

“是，我要重新设计技术部。”王子俊微笑，他已经在名单中选了几个技术骨干作为新的技术分部的负责人，并且有了扩大技术人员的全盘计划，整个公司的技术力量将会有质的改变。

……

胡晚晴的家里挤满了人，胡爸爸胡妈妈，以及王素珍的爸妈都来了，再加上宋雪，以及王素珍的同学，小小的房间里站了十几个人，转个身都艰难。

“哇！”王素珍的同学们尖叫着，打死没想到真的有这么大的章鱼触手，有同学细心的摸着闻着，认真的找作假的证据。

“原来那段视频是你拍的。”宋雪看胡晚晴的眼神有些复杂，一百万出售深海巨章触手的视频她当然也看到了，打死没想到衣着不起眼的胡晚晴竟然是巨富啊，随便就有一条价值百万的章鱼触手。

“这里有两百斤吧？”有人掏出手机看出售信息，十米长两百斤售价100万，这十斤就有5万了，这顿烤章鱼真是太奢侈了。

宋雪有些手足无措，大家都是烤章鱼，没想到胡晚晴的烤章鱼竟然价值5万，回礼有些艰难啊。

“大家随便吃！”胡晚晴拿起菜刀，对着章鱼触手比划着，良久不动。大家都理解，一刀下去5万的机会不常有，必须深刻体会手感。

“我来，我来！”王素珍蹦跳着，回头叮嘱同学们，“视频记得拍好看点！”

一群同学眨眼，食材5万很高端，但是这地方就有些小了点，人挤人之下简直不堪入目，瞧几个老人家都挤到了卧室门口了，拍出来也不好看。

“笨蛋，不会抠图啊！”胡晚晴有办法，回房间拿床单，一眨眼就变成了绿色的，伸手就挂在了墙上，等会ps上加勒比海的蓝天碧海沙滩，保证逼格极高。

“还有没有绿布？”一群人叫着闹着，桌子和地面也要处理的，不然很容易穿帮。

“有！”胡晚晴得意了，能改变颜色就是这么任性。

“早知道我换泳装了。”一群同学惋惜极了，王素珍眨眼，我好想有啊。王爸爸王妈妈冷冷看王素珍，有胆子试试！王素珍委屈了，不就是想想嘛。

“再过几个小时，我就是百万富翁了。”胡晚晴盯着手机大笑，点击率杠杠的，肯定会有大富豪看到了，马上就会联系她购买了。

“真的能卖一百万？”王素珍的父母与胡晚晴的父母低声的嘀咕，年轻人的一套有些看不懂啊。

“基本不可能。”胡晚晴的父亲斩钉截铁，谁的钱是天上掉下来的，花一百万买一只章鱼触手，脑子有病啊。几个老年人都这么想，章鱼再大，还是章鱼，味道还是那个味道，营养……章鱼好像没有营养，只有胆固醇？

“等会少吃点。”几个老年人看着一群年轻人兴高采烈，低声提醒，这么大的章鱼触手确实没见过，但吃个新鲜就行，千万不能多吃。

“这么大，怎么吃的完啊。”胡晚晴的母亲嘀咕着，冰箱也放不下，再放今天肯定都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