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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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走近一点，看到她脸上还挂着泪，时不时就要抽咽一下，但是还是在认真且更小心地往竹篓里捡杉木枝的样子，这重话就堵在肚子里说不出口了。

那个，约莫也就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要是末世没有来的话，应该还在读高二或高三吧，沈括对她没有多余的印象，只知道她肯定是村外逃到这里的，但是看她白嫩的手指，就知道肯定平时也是娇滴滴的个人。靳劭给她的手放了毒血，但是毒没有解她肯定知道吧，被扎了一次，心里难道不怕被再扎一次吗？要是他他也怕，可是这小姑娘忍着疼和害怕，还在捡……唉！

他背后还适时响起个大妈的声音：“村长，你就别怪小因了。大家都出来捡柴火，她们家派了她来，也指望着她捡柴火回去用呢，她和宋老太搭伙，宋老太太老，大宝二宝又太小，就靠她一个呢，她也是心急。听说以前还是独生子女，全家宠着的，哪儿做过这些粗活啊，你就原谅她这一次吧，小姑娘都是水做的，你要是骂人家，人家准哭了。”

他也怕女的哭呢。沈括有点头疼。

他转身一看，是村子里的原住民，但是具体叫什么他很少出门也不清楚。他只能点点头表示听到了：“我知道，只是靳劭交代了，她身上这毒还没解呢，这么动的话怕她毒素扩散，对她不好。您放心，我不骂她。”

大妈低着头，小声嘀咕了句“我看着可不像”，沈括只能当听到，他摇摇头大步走到那女孩身边。

他的鞋踩在干燥的杉木枝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女孩儿抬头，见是他，下意识地瑟缩了下。

“村长，我不是故意不听话我……”女孩憋红了脸。

“我知道。”沈括示意她稍安勿躁，“捡柴火的事先不急，以后有的是机会，远的不说，今天下午不是还有一趟呢嘛，你身上的毒还没消，别动弹，等靳劭找了解药回来你再接着捡，这满树林的柴火用不会跑，是吧。要是实在不够的话——”沈括看了眼她竹篓里少得可怜的一点杉木枝，心想也不知她是怎么捡的，只有这么点还中了招。

“我偷偷分你一点吧。”他左右打量了一下，趁没人注意自己，轻手轻脚地迅速从靳劭竹篓里抓了几大把杉木枝丢进女孩竹篓里。这东西很硬实，又轻，轻着点拿的话其实很难被扎到，说实在的，沈括可更难想象她是怎么被扎到的了。

女孩子可真是奇怪又麻烦呀，他想，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沈括偷偷送完东西，对着女孩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窜到离她老远的地方去了。

沈括任劳任怨地捡着杉木枝，他年轻，手脚还算灵活，脑子也不差，在掌握了技巧后速度比在场的大多数人都要快，他很快就捡满了自己的那一篓，靳劭的背篓也顺便被填满。

他扶着腰眯眼遥望了下靳劭去的密林深处，那里死寂一片，再往深处去，看起来黑洞洞的，犹如巨兽张开了大嘴正在择人而噬。靳劭跳进去就如石牛入海，没翻起任何波澜。

沈括心里莫名焦躁不安。他四下看了看，提着靳劭的竹篓走到年纪最大的一位奶奶身后，悄无声息地往里丢了两把杉木枝叶，又若无其事地走开，甚至经过老人面前的时候还点了点头打招呼。

他依次往几个手脚慢的村民装柴火的工具里丢了些杉木枝叶，靳劭的竹篓空了大半。他于是把自己的竹篓往棵树下一放，背着靳劭的竹篓又弯腰捡起柴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