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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行程,半是御剑,半是乘机关金乌。云下有绿水青山,空气里多了腥咸潮意。
楚慎行举目远眺,看东海渐近。
他们入北境时是冬日,荏苒数月,不觉春夏。等再回人间,已经要入秋。
盖阳城果真人流攘攘,却不算“热闹”。来往的人面上多有愁色,倒是有颇多商贩赶来,想要做一把修士的生意。
整座城笼罩在百千人失踪的阴霾之中,原有的居民不免胆战心惊,怕海中妖兽上岸,大肆屠戮。恰逢商贩涌入,不少人选择卖掉祖祖辈辈住的寨子,带着一家老少往西谋生。
梧桐叶落了一地,行人踩在上面,总有声响。
因修士多了,穿云楼在城中新设阵法,也派弟子四处巡逻,防有人在城内斗法、牵连周遭。
机关金乌悄然停在云上,楚慎行师徒自上而下俯视城中。
楚慎行已经大致想清,自己不记得此事,有两种可能。
要么,上一世同样有东海鲛祸,可当时自己不得下山,又因盖阳城离平昌城太近,他甚至来过盖阳城,记得其中许多百姓面容——这么一来,东海鲛祸,一样要牵扯他的“尘缘”,故而归元宗对他瞒下此事。
等到八十年后,楚慎行重回此地,人间已经经历数代变迁,亲身经历鲛祸的凡人老得老,死得死,自然没人提起这年的祸患。
这很说得通。但有了前面孟知兰、孟瑶命运的不同,楚慎行不得不考虑另一种可能性。
他在郢都放走闵月,导致孟知兰与陆处安不再结为道侣。两件全然不相干的事,竟这样有了因果关系。这么一说,鲛祸的源头,兴许也会与他相关。
“师尊?”秦子游叫他,问:“你我要入城否?”
楚慎行回神,沉吟:“城中或许能听到些消息,也有散修亲朋发布的悬赏。”
秦子游想一想,“是。但这仿佛……”
和他们没什么关系啊。
他们手上灵石够用,出海也不是要寻鲛人、取鲛珠。
依照师尊的意思,那吞灵脉而吐其精华的大鱼身形之大,若巍峨高山。
秦子游在脑海中勾勒了无数画面,十分期待。
只是要找到此鱼,仍要耗很大工夫。
秦子游看海浪翻涌,波涛不息,又有心驰神往。
他这样心情,楚慎行察觉到,微微笑一笑,把徒儿扣在怀中,操纵机关金乌,从盖阳城上方穿过。
秦子游迎风看海。
而楚慎行低头看他。
他看到徒儿静秀的侧脸,心想:鲛祸从何而来,我如今凭空想,总得不出一个正确答案。
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说到底,他来东海,仅仅是为了取玉精水罢了。
机关金乌飞过的地方,城中人一无所觉。
一台轿子在楚慎行与秦子游在云上停驻时入城,如今师徒二人离开了,轿子却还行在路上。
直到一炷香工夫过去,终于停在一户院前。
守门小厮机灵地往前撩起轿帘,弓着腰,满脸堆笑:“柳爷到了!快快请进。您要来这边的信儿一传过来,大家伙儿便开始盼了!”
轿子里下来一个男人。
男人一身锦衣华服,面色淡淡。听了小厮的话,半是轻蔑地笑了下,问:“倒是说说,是如何盼的?”
小厮脸上的笑意半点不减,神神秘秘,说:“兰香班前些日子来盖阳城唱戏,里面有位小娘子,二八年纪,有沉鱼落雁之貌。后面兰香班走了,小娘子教咱们管家留下做客,日日等着柳爷过来呢!”
男人听到这里,眼睛眯一眯,总算露出几分实实在在的兴味。
他说:“还不带路。”
小厮“哎”一声,一边给旁边的人使眼色,示意他们去轿子前后搬东西,一边点头哈腰,带着男人,往院子深处去。
再有后面的下人过来,说柳爷仿佛并未带什么行囊。小厮“哎哟”一声,敲一敲自己脑壳,说:“是了,柳爷可是仙师,自有灵器法宝可用。是小的蠢笨,总忘了这事儿。”
男人听着小厮这一通暗捧,面上不显,心中却畅快。待见了那名叫宜春的小娘子,果真是如花美眷。
温软的身子靠上来,更是有些不知今夕何夕。
云消雨歇,男人揽着小娘子,听对方细声细气讲话,问他此番来盖阳城会留多久。男人心中知道,这是在旁敲侧击,问自己是要带她回去,还是把她留在这儿,权当外室。
他随口回答:“总要待到冬天,才算对老爷、太太吩咐的事儿尽心。”
小娘子察言观色,见这位柳爷面上意味,对他口中的老爷、太太不似真正敬重。她眼睛一眨,娇笑道:“这么说,爷还要在盖阳城留两三个月。”
“是。”
“那妾可要好生伺候爷。”
“哦?这么说来,莫是还有什么招数未在方才使来?”
“爷有龙虎之威,妾如何承受得住。”
十六岁的女郎,有一把娇嗓。而揽着她的男人年近不惑,粗看起来,足以当女郎的父亲。
屋内又有被翻红浪。
同一时间,城郊。
此日天朗气清,万里无云。便是凡人站在岸边,都能远远看到海上船影。
海岸绵长,无论楚慎行或秦子游,都不能清晰记得当初秦老爷到底带自己上了哪座山崖。
两人在机关金乌上相依相偎,神识纠纠缠缠,再往四面铺开。
楚慎行记得的更少,所以更多时候,是秦子游掰着手指头算:“那日你我和爹爹登山,走了足足两个时辰。虽路上歇脚数次,可总该路远……”
楚慎行:“不错。”
秦子游又说:“只是不知出了城,要走哪边。”
楚慎行:“的确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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