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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庭道:“知道了。”他的态度还是那么平静清冷,看不出任何情绪流露。
打发了下人离去,孟庭转头对孟祥道:“娘的身子忌情绪波动,还望您好好疏导她。稍后我去看望她。”
孟祥应下,犹疑了一下又道:“那汾阴侯和江平伯……”
孟庭道:“我心中有数。”
孟祥没再说了,转身离开书房,去陪伴刘氏。孟祥在走出书房的前一刻,听得孟庭说道:“娘的旧疾,唯‘雪山玄芝’可医治。我会尽快弄到手。”
孟祥脚步顿了一下,回过头,哀怜的望着孟庭:“你也别太有压力。”说完,离去。
孟庭将视线从爹的背影上收回来。
他立在窗边,青衫洗旧,渲染得他眉目如画,似月光般清冷素白。
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有意无意抚摸过案上泛黄的书卷,孟庭无声呢喃:雪山玄芝……
他娘刘氏自小就心思重,曾经抑郁成疾,导致心脏不太好。
从前他们一家四口在老家时,当地的郎中就说,刘氏这心脏之症无法靠寻常药物医治。唯有长期服用雪山玄芝,才有彻底根治的可能。
雪山玄芝是灵芝中的极品,数量稀少,价格高昂。
刘氏的爹是当地的县令,尚且买不来几个雪山玄芝。更别说孟祥这个两袖清风的学府主持。
孟庭自小将娘的旧疾看在眼里,他曾立誓,定要早日攒够了钱,好为娘弄到足够的雪山灵芝。
这也是支撑孟庭一路苦读的动力之一。
刘氏这病太危险,说不得哪次发病就可能要了性命。
眼下孟祥离去,书房中仅有孟庭,他再不必压抑自己的情绪。
这段时间韩茹的背叛和滚滚流言,对孟庭而言如饮毒.药。他痛苦不堪,心中也愤怒不已。
舆论的刻薄,句句锋芒诛心。
孟庭骨子里是个要强的人,凡要强的人,他们的自尊都远胜于常人。孟庭便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
如果说婚前被绿沦为笑柄这事,对韩嫣的伤害是一刀,那么对孟庭的伤害就是十刀。
他不过是在人前容忍克制,把怨气都锁在心底罢了。
很快就到了辰时。
府里的下人又来报,说汾阴侯和江平伯已经到了。
孟庭道:“这就来。”他将面色重新晕开淡淡的冷清,走出书房。
打从韩茹和曹元亮的奸.情被曝出那天起,孟庭就知道,汾阴侯和江平伯迟早会一起登门。
他必定要让这两家人蜕一层皮!
而这些,爹娘和妹妹都不必知道。
……
孟庭更衣后,在前厅见了汾阴侯和江平伯。
汾阴侯和江平伯已经先被孟府的下人安排着入座了,茶水也上了。孟庭到来的时候,两人一左一右相对而坐,都托着茶杯在喝茶。
随着脚步声轻而缓的靠近,两人都朝门口看去。孟庭自霞光中走至檐下,身姿颀长清矍,乌发半束于脑后。
晨曦之色落于他的眉目,显得那清冷五官多了一丁点柔光。孟庭从晨曦中走进屋内,周身气质渐渐疏冷下来,仿佛一块素色玉璧,高华内敛。
汾阴侯和江平伯都已不是第一次见孟庭了。但此刻瞧着孟庭的姿仪气度,两个人心中竟生了相似的想法。
江平伯心中直叹可惜。他好不容易为韩茹定下孟庭,奈何韩茹目光短浅,竟看不上此人。
要知道,当初琼林宴上,皇帝初见孟庭,都拍案欣喜道:“文采卓绝,仪表堂堂!正如诗中所言:彼其之子,美如玉!”
这样俊美有才的年轻后生,往后前途无量,若逢运道还能一飞冲天。他做哪家的东床快婿,来日冲天之际,岳家也能跟着雄起。
江平伯越看孟庭越叹可惜,不由在心里又把韩茹来回骂了一通。
至于汾阴侯,他和江平伯一样,都觉得孟庭气度高华。
但汾阴侯在感叹孟庭优秀的同时,心中也颇为担忧忌惮。
他和江平伯那等闲散伯爵不同,他可是要在官场中力争上游的。像孟庭这种前程大好的状元郎,自然是能拉拢就拉拢,不能拉拢也绝对不能与之结梁子。
若与这种人结梁子,谁知道未来他会不会爬到你头上去,把你踩入尘泥?
汾阴侯一想到自家儿子让孟庭颜面扫地,就止不住头疼。
但江平伯和汾阴侯心中再怎么不情愿,今日也要硬着头皮和孟庭商量解除婚约的事。
曹元亮和韩茹已有夫妻之实,如若不成亲,对两家的影响会更恶劣。
孟庭向两人一一见了礼,然后坐于主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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