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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摸摸?”黎菘歪着脑袋,等着程易笙的动作。她此刻身子微微前倾着,一双鹿眼盛着笑意,满眼的星河璀璨。
“我起来以后洗过脸的。”
程易笙盯着她看了十来秒,慌张地转开眼神,然后往远处挪了挪。他抬手摸了摸脖子,要是再被黎菘这么看下去该轮到他自己发烧了。
“我去拿温度计。”撂下书起身离开,程易笙这着急忙慌的样子颇有种落荒而逃的意味。
他走得急,书落在沙发边,滑到了地上,书页大敞着。
黎菘好奇看去,那书似乎还是黑白插画的。她原先还以为是什么草药图鉴之类的,走近一看,瞧见了熟悉的小男孩儿,穿着西装打着领结……
她拾起了那本柯南,瞬时间觉得程易笙方才“民国贵公子”的形象坍塌了。
试问有哪个贵公子老学究,穿着中式服装,躺在红木椅上看漫画?还是注音版的。
“你也喜欢?”程易笙拿着温度计回来,发现黎菘盯着自己的漫画书看得津津有味,觉得找到了同好,“书房还有好多,有空可以过来看。”
“其实我比较喜欢蜡笔小新……”黎菘将书递给他,然后接过温度计乖乖夹在腋下。
程易笙将书掸了掸,然后随手寻了片宣纸夹在里头当作书签,想了想回答道:“蜡笔小新也有,就是不太多。”
没等这个尴尬的话题再继续,姚思成推门进来了。
“黎小姐,粥好了。”他咋咋呼呼地端着砂锅往沙发这边跑,嘴里呼着气,直嚷嚷,“烫烫烫……”
黎菘笑着同他道了声谢,然后说:“你别叫我黎小姐了,叫名字吧。”
“好嘞,您叫什么来着?”姚思成双手摸着耳垂降温,眨了眨眼睛。
黎菘突然一愣,脱口而出:“黎棠。”
“棠?”姚思成指了指外面的海棠树,问道,“那个棠?”
“对。”黎菘说完后心虚地看了一眼程易笙,后者没什么反应。
程易笙早就料到她要编假名字,并不觉得奇怪。不过她好在没编个“梨树”、“梨子”之类的敷衍人,黎棠二字听起来倒还有几分意境。
“黎棠……”姚思成琢磨了一会儿,激动道,“一树梨花压海棠!”
话音刚落,程易笙的漫画书已经脱手,直愣愣往姚思成脑袋上飞去。
“师父!”姚思成捂了捂脑袋,有点儿委屈。
“盛完你自己的那份给我滚。”程易笙皱着眉,听着这诗刺耳得很。
这句子是苏轼所作,用来调侃好友八十岁时娶十八岁的小妾。要不是知道姚思成没什么文学造诣,程易笙非得把他的皮给扒了。
黎菘是正经了解过这句子的,毕竟前几年火遍了网络,这会儿看程易笙这么大反应觉得好笑,原来老男人也有脸红的时候。
小口喝完了粥,黎菘趁着程易笙不注意偷偷揉了揉自己的肚子,似乎又圆溜了些。
程易笙把碗筷收拾到了托盘上,准备出门,他交代黎菘:“我把东西送到厨房,你消消食一会儿我送你。”
黎菘点了点头,又觉得良心过意不去,“我来洗碗吧。”吃人家的粥睡人家的床,总该干点儿活。
“不用,你收一下你的东西,等我回来就走。”让一个病号收拾碗筷,程易笙还不至于那么丧良心。
他一去就去了半个小时,回来的时候黎菘已经背着包在门口等了。
“我还以为你掉到洗碗池里了。”黎菘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儿,她本来想去厨房找程易笙来着,可这院子太黑了,看不清道儿,她也不敢动。
程易笙接过黎菘手里的背包,“走吧。”
“程医生,你帮女生背包的动作很熟练诶……”黎菘双手背在后面,一蹦一跳地跑到了程易笙前面,倒着走。
程易笙无奈地笑了笑,“我妈培养得好。”从他记事起,母亲黄缪出门就一直空着手,程易笙自然是遗传了父亲“搬运工”的工种。
“哎……”黎菘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花圃边,没注意脚下,被十余厘米的石块绊了一下,歪着身子往后倒。
程易笙眼疾手快,上前一步搂住黎菘的腰……
黎菘此刻姿势诡异,呈下腰的动作,一手揪着程易笙的衣襟,一手悬空扑棱。她凭借着自己小学二年级的舞蹈经验,缓缓直起身子,揉了揉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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