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关禁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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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呀……”子桑生放低了声音，凑近她的脸，幽幽地道：“如果我死了，我就化作吃人的厉鬼，每天夜里都去咬那个害死我的小丫头片子，先啃她的脚丫子，再啃她的小腿，还有小手，小耳朵……”

他说话时的热气喷在她的脸上，恍若设了一道道迷魂障，云浅随着他的话，只觉自己的脚丫子，小腿，小手都有什么在轻轻啮咬一般。

等她回醒过来，看清了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心里大气，拍了下桌子，站起来道：“哼！你就等死吧。”

“哎呀哎呀！不就是金刚石的粉末吗？”子桑生说着，两手叠在脑后，潇洒地躺了下来。

“你知道。”

“区区金刚石的粉末，就想杀死我，你比我想象中的蠢多了。”

竟然说她蠢，长这么大，只有人说她冰雪聪明，从没有人说她蠢，云浅更加生气，咬了咬白森森的牙齿道：“你就说吧！反正你也快要死了，那些金刚石的粉末很快就会缴断你的肠子。”

“嘻嘻！是吗？普通人或许是这样，可我是鬼呀！”子桑生说着坐了起来，一把拉住了她的小手。

云浅被他制住，看着他那双高深莫测的脸，心里忽有些害怕。

“你放开我。”

“我不光是个鬼，还是个专门吃人心的鬼，最喜欢吃你这种坏心眼的小丫头了，小丫头的心红通通的，挖出来时还会一跳一跳，吃起来脆脆生生的，简直是人间美味。”子桑生说着，张开口来，诡异地用舌头舔了舔唇。

云浅一下子表露出了六岁小女孩的胆怯，叫着挣扎着，想要脱开他的制服。就在她觉得子桑生的那只手像是在她腕上生了根一般时，那些根一时间又似被人接连拔起，从她红肿的腕上脱了出去。

“小丫头，你要倒大霉了。”子桑生说着顺势倒了下来，捂住了肚子，开始痛苦地呻*吟了起来。

云浅一时间还没弄清状况，却听见门外响起了赫连城的脚步声。

奇了怪了，爹爹不是去布庄收账了吗？怎么会这回子回来了。

云浅看见赫连城推门进来，正想说些什么，子桑生却开始往外吐起了血，这是金刚石的粉末刺穿胃部的症状。

赫连城今早出门后，一直觉得心里不大安稳，便提前回来了。听说云浅带着青葙去了清芷园，总觉这事不对劲，不料一进来，就看见了让他魂飞魄散的一幕。

“先生……”赫连城顾不得云浅，扶起子桑生，“快去叫大夫。”

跟着赫连城进来的仆人听到他这么说，赶紧跑了出去。

“先生这是怎么了？”

子桑生的白衣上一片血红，嘴角的血不停往下滴，眼神涣散迷离。听到赫连城这么问，似是撑着最后一口气，抬起苍白的手，颤颤巍巍地指向了云浅。

“云浅，你做了什么？”赫连城痛心疾首。

这个家伙快死了都要拉上她，实在是太气人了，只恨她跑得不及时。

“还不快说，不然我打死你。”

云浅本想否认到底，但看着爹爹那张黑得不能再黑，凶得不能再凶的脸，心里一怂，只好把“金刚石粉末”的事说了出来。

然后……

子桑生捡回了一条命，在清芷苑休养了一个月后，把她丢到了一个竹林里。

*

云浅犹记得那天，她穿着件淡粉色的绣花长裙，正坐在她喜欢的紫檀凳上吃鸡腿，鸡腿啃到一半时，子桑生出现了。

虽然他戴着个面具，但根据他行走如风的步伐，她可以断定他的身体恢复得不错。

他被她整吐血后，爹爹本想让她亲自去服侍以示惩戒，转念又想这丫头年纪轻轻又心肠歹毒，若让她靠近子桑生，万一又耍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便下令将她禁足在槿香院里。

这一个月她在槿香院虽足不能出户，但整日里好吃好喝也不觉得委屈。这会子看见子桑生来势汹汹，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拿着鸡腿的手都无力了三分。

“先生，这逆子任由你处置。”与他同时进来的爹爹大义凛然道。

云浅听到这话，手中的鸡腿陡然落桌。

然后，不由得她分说的，她就被子桑生扛上了肩膀。在爹爹，娘亲，榆姨和一众仆人的注视下，鬼哭狼嚎地被子桑生带离了紫竹庄。

“老爷，子桑先生会不会杀了靥靥？”赫连夫人躲在一旁看着子桑生带走云浅，不忍道。

赫连城怅望灰天，而后痛定思痛道：“那丫头再不悔改，迟早会惹出大祸的，与其如此，不如让子桑先生治治她，兴许还能改过自新。”

赫连夫人听了这话只得默默垂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