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玉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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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珣没有母妃的首肯，不敢私自外出，便和他们几个告了辞。

他赢了玉鉴，兴奋不已，一路是边走边把玩。

经过凤藻宫与朝晖宫交界的假山时，玩心一起，便爬到了半山，比划起来。

此处环境幽闭，又没旁人，这下，不用担心有人向母妃告状了。惟珣暗暗庆幸——自他小时候从假山上摔过一次后，淑妃便禁止他爬山。

几个皇子中，三皇子惟琛的武功是最好的，而他因文弱，在练武场上经常是被人嘲笑的那一个。母妃说父皇喜欢文武双全的儿子，他真想把这刀耍得跟惟琛一样漂亮。

就在他仔细地回想师父教的招式时，假山的另一边传来了说话声。

“娘娘，可还记得范岗。”

“范岗呀！记得，他现在可是工部郎中？”

“若非娘娘安排，他焉能有今日的地位。”那人停了一下又道：“听说最近工部侍郎犯了错，被皇上革了职，范岗前日里跟你舅舅说如果娘娘愿意抬举他，他愿意拿十万白银孝敬娘娘。”

“这人倒识时务。”

惟珣听到这，已知说话的人一个是符贵妃，另一个是符贵妃娘家的人。

真没想到符贵妃竟然与官员暗中勾结，收受贿赂。他年纪虽还小，但也知道这事非同小可。如果被符贵妃知道他在这，一定会有麻烦，可能还会连累到母妃。

惟珣心里一惊，想慢慢爬下假山，偷偷地溜走。岂料一个不稳，玉鉴从手中丢了出去。。

“谁在那？”符妃身边的解红首先叫了出来。

惟珣吓得哪还顾得上玉鉴，屈身从假山上跳下，拖着崴伤的腿，赶紧逃了。

等解红绕到假山后查看时，已不见了人的踪影。

解红捡起了那把遗落在假山上的短刀向符贵妃复命。

“玉鉴，这不是皇上赐给惟璟的吗？”符清漓一眼便认出了玉鉴。

“正是，看来刚才那人极有可能是五殿下。”解红道。

“我就知道那小子不能留。”

“五殿下会不会把这事说出去？”符贵妃的舅母吓得脸色发白。

“皇上出宫去了，最快明天才能回来，看来本宫得想个办法，让他在皇上回来前永远闭上嘴巴。”符贵妃收起玉鉴，双眼透出了狠厉的光。

*

惟珣一路担惊受怕，东躲西藏地到了朝晖宫见了淑妃，哭着脸扑到了她怀里。

淑妃见状，有些吓坏了，忙问：“珣儿，怎么了？你别吓娘呀！”

惟珣许久才从淑妃怀里仰起惊吓的小脸说：“娘，我脚好痛。”

“快去叫太医。”淑妃唤道，惟珣忙摇摇头：“不能请太医。”如果请了太医，贵妃可能就知道假山后的人是他了。

淑妃叫退了左右，只留下心腹雪青冬霜二人。雪青会些接骨术，替惟珣处理了扭伤。

待惟珣心情平静下来后，淑妃把他拥在怀里，轻声问道：“好孩子，告诉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惟珣这时才把自己赢了惟璟的玉鉴，又在假山后碰到符贵妃密谈的事都说了出来，淑妃听着惟珣的讲述，两道柳眉越皱越紧。

“苍天保佑，幸好殿下逃得快，不然被贵妃发现，后果不堪设想。”冬霜听完惟珣的讲述，忍不住合掌向天。

“娘娘可要把这事告诉皇上？”雪青问道。

“皇上现在不在宫里，咱们手头上又没多少证据，仅凭一张口，哪能就治得了她的罪？如果被符青漓知道这事已经被我们知晓，她一定会对本宫和珣儿下手的。”

“娘娘，那现在怎么办？”冬霜一听，心里又急又怕。

“娘，孩儿把玉鉴丢在了那，她们一定认得出玉鉴，如果她们去了五弟那，知道玉鉴已经给了我，贵妃还是会知道假山后的人是我。如果她不知道五弟已经把玉鉴输给了我，岂不是会去加害五弟？”惟珣发着抖说：“我不能害了五弟。”

“四殿下，你若想保住五殿下，就保不住你自己了。”雪青劝道。

淑妃左思右想，认为符青漓见了玉鉴，一定会立刻怀疑到惟璟身上的，而且惟璟又不愿被人知道他把玉鉴输给了惟珣，就算有人去问，他也不一定说实话。

符青漓因着华昭仪的事，早就想除去惟璟，一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虽然把这事推给那个孩子很残忍，可惟珣才是自己的亲儿子，有哪个做娘的会愿意牺牲自己孩子的性命去救别人的孩子。

淑妃摸着惟珣的脑袋，安慰着：“珣儿，你别怕，你父皇那么喜欢你五弟，他又是养在皇后宫里的，就算贵妃想向他下手，也会忌惮几分。”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好好休息，娘会传讯给花苡，让她加强戒备，一切小心。”淑妃把惟珣哄睡后，留冬霜在旁看着，带着雪青走了出来。

雪青悄声问：“娘娘真要传消息到承惠阁吗？”

如果她传了消息，承惠阁那边说不定很快就能反应过来究竟出了什么事。这样一来，对惟珣是十分不利的。

淑妃垂下双睫不语。

雪青一下子便明白了主子的意思，弯下身道：“奴婢这就去交待底下的人谁都不许多嘴。”

……

淑妃到底觉得心虚，抬起头来，看着青碧青碧的天空，道：“霜浔，莫怪我，你若在天有灵，就好好庇佑你的儿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