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阮娘（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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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来的的太监喊她阮师傅，又把皇帝的旨意说了一遍。

云浅当日便向阮娘行了简单的拜师礼。

阮娘波澜不惊地接过云浅递过来的拜师茶，喝了茶后，也未说些什么。

云浅暗暗觉得这位阮师傅不是很好相处。

待太监走后，阮娘这才认认真真地打量起了云浅：“如果不是皇上下了旨，老身是不会再收徒的。”

她的声音轻而略带沧桑，见到云浅脸上露出了不解的神情，又道：“因为我已经有三十多年没教人学过琵琶了。”

阮娘摸了摸皇上特赐给云浅的琵琶，意味深长地道：“啊……如果没记错，皇上也有二十多年没听过琵琶曲了！”

“二十多年。”云浅诧异道：“皇上不喜欢听琵琶吗？”

“他喜欢……”

“这……”她的话让云浅觉得十分摸不着头脑。皇上特命她学琵琶，她还以为皇上是很喜欢听琵琶的，可阮娘却说他已经二十多年没听过琵琶声了，竟然喜欢，又为何不听呢！堂堂敬国皇宫，又那么多乐伎乐师，擅琵琶的绝不在少数的。

阮娘没有替她解答心中的疑问，只是淡淡道：“你和你带来的人且在这南院住下！我是喜欢安静的。”

云浅听到她这么说，知道她是在暗示自己没事不要去北院打扰她，连忙道：“是，云浅听阮师傅的。”

待云浅回到南院时，青空几个已把东西收拾妥当。她们几个女眷跟着云浅住进南院，自然是没问题。但陵游和朝君就不同了，碍于性别，他们俩只能住在入门处的侧坐房里。

阮娘在听雅园中几乎处于隐居状态，整个园子除几个粗使女仆外，只有个叫小羽的女婢在她身边伺候着。

云浅来了后，听雅园一下子热闹了许多，但这热闹也只限于南院。

南北两院之间隔着墙和园子，除云浅每日需得亲自到北院向阮娘学习琵琶外，其余人基本不踏足北院，陵游和朝君更是连北院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这天夜里，云浅正待在南院看书，忽闻一阵琵琶声瑟瑟想起。

她听得有些入迷，看了看声音传来的方向，想着应是阮娘在弹琵琶，便叫青葙提了灯往北院走去。不料到了南北院交集的园子时，却见阮娘披了件夹棉风衣正在月下修剪着一株腊梅。

云浅行了一礼，轻声唤道：“阮师傅。”

“还没睡吗？”

“时候还有些早，听到琵琶声，想着是阮师傅在弹琴，特意出来看看。”

阮师傅放下手中的剪子道：“你刚来这，所以不知道。听雅园与相国府相邻，这琵琶声是从相国府传来的。”

“陆……相国府吗？”

“正是。”阮娘似是有意考她，淡淡一笑，问道：“你觉得这曲子如何？”

云浅闭上眼，凝神倾听了一会道：“此曲古朴幽雅，由舒至快如行云流水，技艺之高，可见一斑。”

阮娘赞赏地点了下头，问：“你道这弹琵琶的是谁？”

“莫不是陆相国的千金？”云浅一下子便想到了云漪。

“是相国夫人。”阮娘往墙外望去，有些出神地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便是如此。”

“阮师傅难道……”

“我以前有幸曾教过相国夫人七年琵琶，那时，她还是祥国公府里的小郡主。”月色下，阮师傅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你知道吗？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还以为时光倒退了，因为你跟她长得格外神似。”

这是云浅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听别人说她跟谁长得像，不免十分好奇，道：“我曾见过相国千金，她跟我并无半点相似之处。”

“云漪小姐是庶出，并非相国夫人所生，所以相貌上，与相国夫人并无相似之处。”

阮娘仔细地看了看云浅脸的下半部分，道：“没错，嘴巴跟下颏都很像，就像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云浅听到她这么说，更是好奇，忽萌生了想去见见相国夫人的念头。

她离开时，父母叮嘱过她，如果碰到困难就去找相国夫人，还说相国夫人跟他们是旧交。

可云浅一直没把这事当成一回事，来洛川这么久，从未想过要去拜访相国夫人。

阮娘笑了笑，似是对云浅说，又像是自语：“难怪皇上想听你弹琵琶，他一定也和我有同一种感觉。”

“阮师傅说什么呢？云浅不太懂。”

“没什么？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又要练习。”阮娘不多解释，带着花剪，径直走向了北院。

琵琶声渐消，云浅也觉有些困乏，命青葙提灯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