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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琉琳被打入冷宫的半个月后殁了。
死前,她逃出了冷宫,跑到了苏宁茉常去散步的那条道上,截住了苏宁茉,指责她出尔反尔,见死不救。
这样的场景,云浅自然没有亲眼所见,也不想见到。
秋蕙跟她说,皇后那时吓得花容失色,连骂江琉琳得了失心疯,信口雌黄,命侍卫把她押了回去。
但那天夜里,江琉琳便去了,是吊死的。自缢还是被人勒死,就不太清楚了,只是听替她收尸的太监说,她的死相有些恐怖。
云浅想起了那年和她在苏家诗会上初见的场景,心里隐隐有些感伤。
那时她是县丞的女儿,在一众女子中骄傲得像只孔雀。她骄矜地坐着,和众人描绘她乘轿经过延福寺时见到的美貌男子,脸上有许多对未来的期许。
一切恍惚还在昨日,虽然早已物是人非。细品着她那日的话,她隐隐发觉:江琉琳羞红着脸描绘的男子便是惟琛。
她也曾经幸福过,只是跟了一个这样的男人,又不受宠,便已注定了不幸。
她向惟琛请求以妃礼厚葬江琉琳,惟琛犹豫了一会后同意了。
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她一句:“为什么?”
“她也是从南阳来的。”她淡淡道。
不知道江琉琳会不会像她一样想念南阳,若她想,如今的魂灵应是回乡了。
江琉琳死后皇后便病了,这病极可能是吓出来的,毕竟皇后还年轻,平日里也很少生病。
据凤藻宫的人说,皇后时常说她看见江氏来向她索命。
皇上命太医好好医治皇后,还请了光华寺的法师入宫钹邪,但皇后的身子还是不见得有多少好转。
云浅去看过她。
她去的那一次,太后也在,她走到门口时隐隐听到太后跟皇后说她太沉不住气了。
她进去见她,正要拜,她却把脸转到了另一边。这是她第一次毫不掩饰地表达对她的厌恶。
云浅便不再去她那了。
皇后一病,六宫之事便耽搁了,皇上命她暂代后宫事宜,这也在情理之中,她是所有妃子中位分最高的,虽然是个“有名无实”的妃子。
如此过了十来日,一天夜里,凤藻宫的文鸳来向她传话,说是皇后召见她。
说是召见,便不得不去。
她命宫人给她更衣,带着青葙往凤藻宫去。
凤藻宫因自前朝开始便一直是皇后的寝宫,建筑规模仅次于皇帝的长乐宫。
广阔恢宏的殿宇在夜色下显露出森然的气势,云浅仰起头,目光如水,幽蓝的天穹在上空被圈成了一个大大的“口”,忽觉许多女人梦寐以求的凤藻宫不过也和关雎宫一样是座牢笼,只是这个牢笼更盛大更精美更诱人罢了。
她的心蓦地沉了下来。
在青葙的搀扶下,迤迤走进了苏宁茉的寝室。
出乎意料的,苏宁茉没有病殃殃地躺在床上,而是穿戴得十分齐整地端坐在金丝楠木雕镂而成的芙蓉榻上。
她的妆容十分精致,看不出任何病态。精织细绣的正红色撒金曳地裙上,一对由金丝银线珍珠繁复绣成的九羽凤凰流光溢彩,垂至肩膀的十二支金丝流苏凤钗,同样熠熠生辉,尽显雍容华贵。
苏宁茉用她那炫丽的华装,高高在上的端坐,不屑的眼神,和红唇微挑的傲然在对她施威。
她在提醒她,她才是这六宫之主,敬国独一无二的皇后。
她不提醒,她也不会忘记。
云浅淡然地屈膝向她行了一个礼:“拜见皇后娘娘。”
她这常礼没有不到之处。
但苏宁茉并未让她起身,冷笑道:“既要拜见就按规矩来。本宫是妻,你是妾。自封了妃后,你还从未向本宫行过叩拜大礼。”
“本宫是妻,你是妾”,她想起她在南阳时曾和惟璟说的那句“宁为平民妻,不做王侯妾”,一时间只觉格外的讽刺。
昔日她那般傲骨铮铮,到头来终究不还是做了别人眼里的妾!
“贵妃贵妃,再贵也终究是妃”,而这样的名头自落到了自己的头上,便如影随形,摆脱不得。
苏宁茉倔傲地昂起头,咄咄逼人地直视着她,“今日本宫就以敬国皇后的身份坐在这,等着受你的大礼。”
连一国皇后的身份都抬了出来,她就算不想跪拜也得跪拜了。
云浅默默地俯身跪下,两手交叠放于头顶,弯下身在又冷又硬的金砖地板上磕了一头,再起身再拜,如此再三,这三叩九拜的大礼也算全了。
苏宁茉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行礼。
看着她跪在了自己的脚下,她觉得这简直是她一生中最辉煌的时候,当日她被封为皇后,和皇上一起接受百官朝拜时也没有眼下快意。
太后说的没错,她确实有些太沉不住气,她如果沉得住气,万可以吃好喝好再多活几年,狠狠地把云浅压在她下头,只要她还活着,云浅在她面前终究是个妃。
可太后说的也不对,她虽然也跟她一样是天子的嫡妻。但她不像太后那样有儿有女,在这后宫里没有子嗣便没有倚靠。先皇痴迷的女人在宫外,还是个有夫之妇,而皇上痴迷的女人却就在后宫,他们朝夕相处,在她面前上演一幕又一幕情深意切的戏码。
他甚至可以原谅她私通外臣。江琉琳确实是受了她的指使,到他面前去举报陆云浅和符陵游的。
那一夜,她知道符陵游一定会去见她,宫女来禀报说皇上急急出了宫,她心里好不期待。她就坐在她现在坐的位置上,喝着银耳燕窝汤,想象着皇上怒气冲冲地跑进陆云浅的房间,却发现她和符陵游正在颠鸾倒凤的场景。
哪个男人能受得了女人给他戴绿帽子,何况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但是她等来等去都没有等到陆云浅被皇上赐死的消息。
他既往不咎地带着她回来,恩宠如前,反把江琉琳打入了冷宫。
那一刻她才知道,在面对那个女人时,他是没有原则的,也没有尊严的。
她心凉了,彻底寒了,她在江琉琳的身上看见了她自己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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