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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花郎(7)
彼时已是深冬。
北地也已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举目望去惟余莽莽,昔日奔腾河水已失滔滔。
在这样糟糕的天气中出行,即便是对有内力护体的江湖人士来说,也不是什么受欢迎的事。
“我们不往前走了吧?”
说这话的是一个英姿飒爽的侠女,只是她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一般女孩子的或柔美或如出谷黄莺般娇脆,反而是像是女孩子刻意压低声音,娇美不足清亮有余。
和她同行的,是个较她年长几岁的青年,他身上披着件大红色斗篷,在一片茫茫白色中就好像雪中红梅般显眼,又和他们正要暂作停留的酒肆外那一株红梅昭显辉映。
这个酒肆并不大,而且这边冰天雪地的,本来就没有多少人会经过,所以这个小酒肆也显得很荒凉。不过这酒肆被主人家保养得很好,也打扫得很干净,如今大雪纷飞下,那酒肆的烟筒里带出了几股炊烟,倒也颇有几分“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的意境。
待他们进入到酒肆内,一股暖气扑面而来。
这几日本就是大雪封山,就是行骠的,也不可能在这样的恶劣天气下行路,再加上这个酒肆的地理位置本也不太好,以至于当他们进来时,这个酒肆内竟然是连一个客人都没有。
若不是后厨里还传来炖肉的香味,以及零星剁肉声,他们都还以为这酒肆连老板都不在呢。
好在来酒肆里暂时歇脚的两个客人不急着被招呼,他们只是选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椅子拖过地板的声音终于惊动了后厨的老板,他掀开帘布往外看了看,嘴里热情的喊着“来了来了”,接着就是茶壶倒水声。
“他们这儿怕是没什么好茶。”英姿飒爽的侠女,也就是从春天跟着顾大夫一直到了冬天的游少庄主侧耳一动道,说完他就站了起来,“还是我去烹吧。”
正在观察这不敞亮酒肆的顾青闻言轻点了点头,游龙生就把剑往桌子上一放,脚步轻快地朝着后厨走去,险些和用托盘端着两杯茶的老板撞了个满怀。
酒肆老板年纪不小了,胡子和头发都有点花白了,当下见状,他有点疑惑道:“客官?”
“我们喝不惯你们这儿的茶,想借用你们的茶炉自己烹壶茶。”游龙生虽这将近一年来,身边都没有仆从随侍,可他再怎么说都是藏剑山庄的少庄主,从小锦衣玉食的,看不上这荒郊野外小酒肆的粗茶很正常。
酒肆老板愣了愣。
游龙生恍然道:“放心,不会白用的。”他说着就从荷包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到了酒肆老板的托盘上。
酒肆老板看到银子顿时眉开眼笑,表示一切都好说,他还殷切地领着游龙生进了后厨,还把用来煮茶的红泥小火炉给烧得殷红,口中还絮絮叨叨道:“小老儿这店小,没甚好酒,可今年倒有新酿的米酒,色绿香浓,两位客官可要来一壶?”
游龙生从随身带的包裹中把茶叶找出来,边随口道:“我们不喝酒。”
酒肆老板堆起来的笑都僵了好一瞬,他们这里是酒家好吗?
可看在银子的份上,酒肆老板还能说什么呢。
厅堂中,顾青把目光从后厨入口处收回,垂下眼帘遮住眼中幽光。
这既没人招待,桌上又没有茶水的,这么干坐着未免太无聊?幸运的是下一刻酒肆中就又来了一个客人,他看身形很普通,可却有着一张很不普通的脸。总之,他的脸让他看起来像是个青面獠牙鬼,乍然看过去还是很吓人的。
这青衣人进来时,后厨的老板听到了声响,掀开了布帘看了过来,在看到那青衣人那吓人的面貌时,似乎是吓了一跳,他又见那青衣人直直往顾青那桌走去,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就轻轻撇下了布帘,不再往外面探头探脑。
在这种鬼天气,会出现在他这酒肆中的可都不会是平头老百姓,他还是少惹为妙。
再来说那青衣人,他直直地冲着顾青那一桌而来,嘴里喃喃道:“在这种天气出门的,是不是都不怕冷?是不是都有着必须要出门的理由?你说是么?”鉴于厅堂中只有他们两个人,那这青衣人自是对着顾青言语的。他的声音倒也不像他的脸一样不堪入耳,反而还有那么一点动听。
顾青没出声。
青衣人等了半晌都没等到回应,他不得不出声:“阁下?”
顾青这才转头看他:“你在和我说话?”
青衣人:“……此间就只有你我二人。”
“我是知此间只有你我二人,只在你开口确认这一点前,我并不能确认对你来说,这里是否还有他人,到底我从前就遇到过自认能看见幽魂的人,那人——”顾青说到半截就住了话头,转而略过了这一段,只朝着青衣人道:“唉,当时的情况一言难尽,叫我不免‘十年怕井绳’,阁下勿怪。”
青衣人:“……”
青衣人本来想谈一谈风花雪月,结果被这么一打岔,他竟是没办法再继续说原本的腹稿,恰好他现在已走到顾青所坐的桌子前,就想着坐下再说。哪想到他刚要坐,就听得他今天要找的人似高深莫测道:“阁下最好莫要坐在那儿。”
想到方才的幽魂一说,青衣人声音不免颤了下:“这是为何?难不成——”
“那是我同伴的位子。”
青衣人:“……”
青衣人按捺住气,他还就不坐下了,深吸一口气道:“不愧是‘心医’,所见所闻竟是这般惊奇莫测。实不相瞒,我一路从保定城追着心医您来到这冰封般的地界,是很有诚心想请您为我看一看我之心病的。因为我认为这世上若是有哪个高人能治好我的心病,那定然非您不可。”
一个人若是想博得对方的好感,那就自然得口中抹蜜,用尽方法来表示自己对他的敬仰之情。要知道一般人可都是会喜欢听奉承话的,尤其是当一个人将这奉承话说得极为动听的时候。
这是青衣人自己的心得。
顾大夫赞道:“你在找我治心病前就对我的医术那么有信心,这心态非常好,你大可继续保持。”
青衣人:“……”
顾大夫沉吟片刻又开口道:“最起码得保持到三个月后。”
青衣人一愣:“您这是什么意思?”
顾大夫温和有礼地解释道:“来找我看病的病人不少,你虽有诚心,可我不能因此为你破例让你插队,所以你至少得等我三个月,到那时候怕是就能轮到你了。”
青衣人:“……”三个月!三个月后黄花菜都凉了,好吗?而且她已经因为这该死的心医耽搁了她原本的计划——她虽然爱玩闹,可她却不想让自己陷入令自己不利的境地,所以她得想办法从源头解决问题。而眼前这个能把一个人二十六年前的事都查个清清楚楚;还有能凭借着他那么一张嘴让武林中穷凶极恶的大盗,说到受不了因而自动去衙门自首的等等的男人,就是需要她从源头解决的问题之一。
她,林仙儿冒着风雪来这儿,就是想这个男人成为她的裙下之臣,不会出来坏她的好事。可这才短短的功夫,她都被气得无名火直升,该说果然不愧是能舌灿莲花的顾心魔吗?
可林仙儿对自己有信心,能让这看似顽固不化的男人为她网开一面。于是,她就不再掩饰自己原本的面貌,朝着顾青徐徐摘下了她脸上的人-皮-面-具,边摘边用她本来娇美的声音道:“那现在呢?”
刚才她掩饰过的声音都是悦耳动听的,现在她本来的声音,那就只有更好听的份。
可惜,等林仙儿摘下人-皮-面-具露出真容,抬眼看顾大夫时,顾大夫根本就没有看她,他正看着窗外,大概是被方才那阵狂风吸引了目光吧。
林仙儿:“……”
林仙儿忍了:“心医?”
顾青被她叫着转过头来,目光平平地略过林仙儿那张绝美的脸,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目光里多了点微妙的含义:“我不知姑娘你是如何想的,原本看在你诚心来求医的份上,我接了你这个病人,并给你安排了等待时间最短的就医时间,可你如今却露出真面目,跟我说明你方才都是在藏头露尾,让你原本的诚心大打了折扣。我也是有脾气的,所以现在姑娘你另请高明吧。”
他就差直接说“你是不是傻”了,换句话说他目光中多出的“微妙”意味并不是惊艳,也不是迷恋,反正就不是林仙儿想要的。
林仙儿:“……”
林仙儿不敢相信,她无往不利的容貌竟是触了冰原。她如何甘心受到这样的待遇,于是她似乎忘记了她现在所处的位置,她身子轻轻扭动,身上所穿的青衣也不知怎么的,就被她脱了下来,而她现在身上只剩下一缕轻纱制成的纱衣——雾里看花,最是销魂。
“呕——”
“咳咳。”
前一道声音是从后厨出来,看清楚林仙儿容貌的游龙生发出的。此去经年,再见到林仙儿这样出现在他面前,让他想起了曾经被林仙儿恶心到胆汁都吐出来的时刻,也使得他控制不住的干呕了起来。
而另外一道声音则是从酒肆外发出的,也不知道对方是看到这样不可思议的画面而尴尬地干咳,还是他本来就吹了吹冷风想要咳嗽。
反正,这两道声音成功的让林仙儿僵在当场。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最终还是顾青开口打破这诡谲的气氛:“唔,这里是人来人往的酒肆。”
林仙儿咬着牙,眼睛里都能冒出火星子来,她快速捡起起了自己的衣服,恶狠狠地瞪了顾青一眼,尔后她飞快地掠出了这间酒肆,尔后伴随着外面的冷风,她咬牙切齿的骂声跟着传了进来:“顾心魔你果然是喜欢那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的游龙生!而他变成现在这样全都是你害的,你才是天底下最恶毒的人!”
游龙生:“……?”
外面的来人:“…??”
顾青却是挑了挑眉梢,林仙儿这番话透露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事实上,从林仙儿扮作青衣人也就是那青魔手伊哭的模样进来,顾青就认出了她,而且对她能够追踪他来到这儿表示了怀疑。
说起来他如今和游龙生会出现在这里,是在为他最近的病人“中原八义”,严格来说是只剩下七义还有一个“女屠户”翁大娘来寻他们的“心药”——当年出卖了他们老大翁天杰的铁传甲。
铁传甲这十多年来,从没有在中原露过面,而中原七义和翁天杰的遗孀翁大娘足足找了他十多年,几乎都要在中原掘地三尺了,都没能把人给找到,这说明铁传甲可能早就死了,就是他人其实并不在中原。
不管怎么说,顾青和游龙生来到这更北的地界,就是为了追寻铁传甲。再者他们这数日来的行踪本该是很难被他人发现的,可林仙儿竟然从保定城找了来,那她是从谁那儿得来的消息?
而顾青并不认为林仙儿找过来,仅仅是为了勾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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