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耀眼—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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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如潮水一般将萧梓艾和穆殊如淹没。

18岁那年夏天，穆殊如高三这一届转来了一个大魔头，一来晋城高中就把学校搅得天翻地覆，人仰马翻，很快就成了学校的大佬人物。

这本来与穆殊如毫不相干，她做她的好学生，他做他的大魔头，就像两条平行线，怎么也不会有交集。

可这个大魔头是个风流纨绔，学校里的美人都没能逃脱他的魔爪，两三天就腻味了，不断地寻找新目标。

“有没有特别点的？”有一天，大魔头对他的心腹小弟抱怨，“一个个都娇滴滴软绵绵的，没劲！”

小弟冥思苦想，灵光一闪：“萧哥，高三4班有个木头美人，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木头美人？怎么个木头法？”萧梓艾眼睛晶亮，像听说了一个新奇游戏一般，急于去尝试一下。

“就是不管你怎么逗她，她都不笑不哭，当然也从不去老师跟前告状，就面无表情地看你一眼，让人感觉自己就是个傻逼似的……”

一节体育课上，穆殊如从篮球场上穿过，要去上厕所，以萧梓艾带头的一群男生就在那吹口哨。

穆殊如目不斜视，没有理会他们，萧梓艾历来是个野性子，文的不行就来武的，当时手上抱着个篮球，他抡起胳膊就扔了过去。

穆殊如依旧不慌不忙地走自己的路，连眼角余光都没给这边一点，不偏不倚，球正中穆殊如的脑袋上，“咚”的一声，怪吓人的。

整个操场顿时鸦雀无声，萧梓艾都忍不住“嗤”了一声，那得多疼啊，只要她跑两步或者停下来，都不会被砸到，偏偏她还不紧不慢继续朝前走，她是不是傻啊？

穆殊如被砸得微微晃了晃，站在原地呆了片刻，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变化，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就跟个木头人一样，啥事也没有的离开了。

第二天，萧梓艾被小弟告知，穆殊如住院了，脑震荡。

萧梓艾决定翘课去医院看看，当然愧疚是有一点的，但更多是上课太无聊了，他又有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可以翘课。

医院病房前，萧梓艾透过玻璃窗往里看，里面有两张病床，穆殊如在靠窗边的病床上坐着。

她摘掉了黑框大眼睛，露出一双清眸，扎得又低又老土的马尾被放开了，一头长而柔软的青丝披散在肩头，她正侧头看向窗外，神情有点呆滞，真的是个木头美人，不过木得挺可爱的。

萧梓艾突然推门走了进去，并大喝一声：“穆殊如！”

穆殊如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跳，心都漏跳了半拍，她转过头来，看向门口。

她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脸色微微白了一分，不过她的皮肤本来就白皙，压根看不出来什么。

萧梓艾有点气馁，这都吓不着她呀，还真是个木头。

穆殊如看着面前的少年，俊美如天神下凡，那头卷卷的鬈发被夕阳余晖染成了金色，煞是好看，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她从小对鬈发男孩子就莫名有种好感，大概是因为五岁时候遇到的那个小哥哥也是一头柔软可爱的鬈发吧。

她发觉自己多看别人两眼，为了掩饰尴尬，下意识地抬手推了推眼镜。

这一推，就推了个空，她才想起来，自己之前将眼睛脱下来了，可放哪儿了呢？

穆殊如开始四处找眼镜，萧梓艾暗自好笑，两步迈了上来，一屁股坐在她的病床上，身体朝她的方向前倾，长手一伸，从枕头旁边捻起了她的眼镜。

俩人距离很近，穆殊如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到异性，能从他身上闻到男孩子特有的荷尔蒙气息，吸引着她，又有点扰乱她的心神。

但她历来感觉迟钝，等她想脸红的时候，萧梓艾已退回到正常距离。

“给你。”萧梓艾把眼镜递给穆殊如。

穆殊如眨巴了下眼睛，接过来，戴上，问：“你是谁？”

萧梓艾顿感挫败，敢情连本少爷的名字都还不知道，便道：“萧梓艾。”

穆殊如又眨巴了下眼睛，道：“大魔头？”

说完后也自知失言，这是同学们背后给他起的绰号。

因为他的名头在学校实在太过响亮，加上他和小哥哥同名，穆殊如偶尔也会好奇听一两耳同学们的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