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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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一院的胃肠外科在省内是负有盛名,科主任李斌不仅是主任医师、教授，还是博士生导师，长期从事恶性肿瘤转移机制研究工作，在循环肿瘤细胞的研究方面也处于国际领先水平。

周恣衡早已与之提前联系好,刚好今早有位病人出院,空出一张床位,周恣衡便立刻帮穆芷兰办理了入院。

先将穆芷兰安顿好,他就径直去找李主任商讨手术方案。

此前，在风荷客栈之时接到的电话便是李主任打来的，告知他，穆芷兰病变组织活检后发现是恶性的，即是胃癌。

他听后心情很沉重,他知道穆殊如对穆芷兰的感情，不仅是母亲那么简单,还有些恩人的意味，她一心想要好好孝顺报答她。

当时她已如惊魂之鸟，他不敢再将这个消息告诉她,担心她承受不住。在身体和精神都遭受双重打击的时刻，人是最容易生病倒下的。

“李主任，您看我妈的情况如何？”周恣衡开门见山地向李斌问道。

李斌浓眉紧锁,面色凝重：“好消息是,病变只到中期,还有手术治愈的一半机会,坏消息是，她状态不佳，抗拒治疗，从发现这个病开始,到现在已经拖了五天了，我没说错吧？”

周恣衡点点头，穆芷兰确实是抗拒治疗，特别是早上他在车上就与她提到，最好的根治办法就是手术，切除病灶，然后是采用化疗或者免疫疗法，成功几率很大。

她一听就直摇头，不肯配合，说没必要兴师动众，她本就是该死之人，已苟活了二十多年等等，总之说出来的全是丧气话。

周恣衡猜测是因为费用问题，于是跟她打包票，这个费用不会超过40万，这笔资金以他的收入还是可以承受的。

但穆芷兰依旧不松口，她就是想去医院走个过场，好宽慰穆殊如，至于检查的真实结果，她还打算让周恣衡配合她一起瞒着穆殊如。

周恣衡哪里肯同意，立刻拿出电话，说马上要告诉穆殊如，才让穆芷兰有所忌惮，配合入了院。

“所以当前，是要想办法激起患者的求生意志，若她自己都不想活了，这个手术十有八九是会失败的，恐怕连一个月都熬不住。顺其自然的话，倒还有五六个月的活头。”李主任拍拍周恣衡的肩膀道。

周恣衡还想多和李主任探讨下接下来的治疗方案，现在某些肿瘤已经去化疗化，能极大地减少副作用，患者也不会那么痛苦。

可裤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小周，便先挂掉了；才说了几句，电话又响了，他只好和李主任说了声抱歉，李主任笑笑表示不介意，他才接起电话。

“老，老板，出大事了，快看我发给你的东西，在，在微信上。”小周一紧张起来就会结巴，能让他结巴成这样的会是什么事？

周恣衡挂了电话，便点开微信，标题才入眼，他的眼皮就狠狠地跳了两下，脸色沉郁下来，整张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给人一种暴风雨欲来的感觉。

李主任发觉他脸色不对，便道：“有什么急事，你先去处理吧，这个方案我们晚些再探讨也还来得及，当务之急是要劝服患者做手术。”

周恣衡深吸口气，缓了缓脸色，朝李斌恭敬地一鞠躬道：“李主任，就劳您多费心了！”起身道：“我确实有急事要处理！”

说完，他立刻出了李斌办公室的，拨通穆殊如的电话，无人接听，又拨了一个，居然关机了。

他不禁万分焦急，她恐怕是看到新闻了，更糟糕的是，恐怕连微博都看到了！

他先去穆芷兰病房和她说有要事要办，先出去一趟，晚点会和殊如一起回来，穆芷兰毫不介意，催促他快去。

看着穆芷兰怏怏的神情，仿佛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致的模样，他突然灵光一闪，出了病房，立刻打电话给小周：“小周，帮我个忙，去看看有没有那篇新闻的纸媒报道，你去买一份回来。”

“什么新闻啊？”小周脑子转得慢。

“还有什么新闻，不就是你发给我的那个。”周恣衡一时控制不住语气，声音拔高了些。

“哦。为什么啊？”小周还是不解，这种事情捂着都来不及，怎么还要去买来摊开来别人看吗？

“让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周恣衡正是心情极度恶劣的时候，小周很悲惨地成为了他怒火发泄的对象。

“哦，知道了。”小周委屈巴巴地道。

周恣衡也知道自己态度失控了，放低了声音道：“买了以后，趁着胃肠外一病区20床患者不在的时候，放到她的病床上。就这样就可以了。”

交代完后，周恣衡驱车赶往穆殊如公司。

他一想到她看到这些乱七八糟的报道后，会难过会伤心，他就恨不能扇自己嘴巴，同时难免联想起夏语，心底里的那点暖意彻底消散，只剩一片冰寒。

他是个爱憎太过分明的人，对于爱的人，他的心可以用热情似火来形容；对待善待他、有恩于他的人，他的心底始终保持着暖意；而对待背弃他、欺他害他之人，他的心冷如寒冰。

抵达穆殊如公司后，玻璃门感应到人，应声而开，他极速冲了进去，问前台的两个小姑娘：“穆殊如还在不在公司？”

李琳和另外一个前台姑娘才一抬头，就见周恣衡一脸寒冰的站在面前，冷不防地都被吓一大跳，同时也被他冷着脸迫人的威压所震慑，结结巴巴地道：“殊如姐，她，她已经走了。”

“几点走的？”周恣衡又问。

刚好此时，程影要外出办事，走到前台看到了周恣衡，变了脸色，冷冷叫道：“周医生！”

周恣衡转过头，看到是程影，迎了上去，询问穆殊如的去向。

程影冷哼一声：“你都跟老情人旧情复燃了，还来找我们家殊如做什么？”

周恣衡本也不是脾气温和的人，听到这样一句话，脸色越发阴沉，冷冷回道：“那些娱乐新闻的报道，有几条是真的！不过都是捕风捉影的不实报道！”

周恣衡环顾着周围逐渐聚集起来，目光在他们脸上一一扫过，语气淡淡地道：“我已经让律师向法院提起诉讼，状告媒体的不实报道，给我和我家人带来名誉损失和精神侵害，要求他们删除不实内容并道歉！也希望你们作为殊如的同事，不要不辨是非，听风就是雨，给殊如带来二次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