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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许婧聊得“很愉快”,两人达成共识,绝不可能让许方正轻易离婚。
为此,这周六,裴耳回了趟江城,到许家,当着自己未曾谋面过的爷爷奶奶,指着许方正,骂了句不是东西。
出轨外遇,抛弃糟糠两顶大帽子直接扣到他头上。
气得许方正哆哆嗦嗦扇了她一耳刮子:“你个混账东西,我是你爸爸。”
这次回来就是想把事情做尽闹绝,所以裴耳的言辞几乎没留任何余地。让许方正彻底死了离婚的心。
因为裴耳永远不会认他。
更别说为了他,搭上自己的事业,搭上自己跟陆语的友情了。
大闹一通,裴耳也没回家,直接坐当晚的飞机回了景州。
裴妈打了二三十通电话,裴耳都没接,她猜的到她想说什么。
无非是哭,怪自己去闹,怪自己毁了她的人生。
为了让许方正离婚,光明正大的跟他在一起,她努力了三十多年,被裴耳这么一闹,皆化为虚空。
可裴耳就是要闹,就是要把她腐烂的坏肉给挖出来。
听着手机铃声不停的响,不停的响。
裴耳突然腿脚一软,倒在沙发边上。无力感包裹全身,泪如泉涌。
看到许婧来找自己的时候,她就想哭了。想到公司里的人都会知道她是小三的女儿,她想哭。许方正抽她耳光的时候,她也想哭。
通通都忍住了。
现在四下无人,她终于痛快哭了出来。
人的本性是没那么容易改变的,裴耳没办法只用一两年的时间,就将自己骨子里软弱,怯懦给剔除干净。
勇敢一次,就会残废一阵子。然后慢慢治愈,治愈。
抽了一包又一包的烟。
等到后半夜,嗓子眼儿有种被泥沙堵住的异样感,难受的不行。
她便下楼买水。
小区里就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很方便。
反正不用出小区,裴耳也懒得换衣服,穿着宽松的衣服,和小巧人字拖。
买了几瓶矿泉水,啤酒,还有一些泡面蛋糕薯片瓜子之类的零嘴。
明天周日,裴耳哪都不打算去,准备用这些东西,和解压下饭的喜剧渡过一天。
拎着硕大的袋子,摇摇摆摆从便利店出来,就看见陆绅鸣跟棵树似的立在自己眼前。
眼神愠怒:“什么时候回来的?”
裴耳心情不佳,也懒得奉承他,反正这里又不是公司:“要你管。”
说完,绕开树,往外走。
她眼睛红肿,布满血丝,像是刚哭过。陆绅鸣又没了脾气,好声好气:“我等了你一天。再见不到你,我就要打飞滴去江城了。”
裴耳没力气说话,干脆不理他。
陆绅鸣跟在后面,望着她手里的购物袋:“有没有多余的,分我一点。我一天没吃饭了。”
裴耳伸手在购物袋里乱搅和一通,捞了袋薯片,拍在他胸前:“喏。”
“啊?我吃不惯这些,有没有米饭啊,菜啊,红烧排骨之类的,素的也行,我不挑。”
裴耳:“......”
这还不挑?
来回江城的飞机票让她心疼的不行,才准备吃了泡面凑合两天。
这位大爷讨饭,张口就是红烧排骨。
她懒得理陆绅鸣,低头加快脚步。
视线垂到自己胸口,昏沉的脑袋一下子清醒了。
她没穿...内衣。
裴耳下意识将手抬到胸口,将睡衣往外拉了拉。
陆绅鸣眼睛倒是尖:“拉什么拉?你的尺寸我还记得。”
裴耳面红耳赤:“陆绅鸣,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别害羞嘛!我......唉.......”
裴耳已经进了楼层,将陆绅鸣关在外面。小区的安保还不错,每栋楼都有单独的门禁,即使进了小区,也得刷卡才能进电梯。
陆绅鸣拍门:“裴耳,我不胡闹了,你放我进去,我就想看看你,你为什么哭......”
后面的,裴耳听不见了,电梯将一切都隔绝在外面。
她回到房间,将食物和水分开放进冰箱。冰箱里真的还剩一点红烧排骨,还有些酸辣土豆丝,和凉拌海带,是周五那天点的外卖,没吃完。
本来准备当今天的晚餐,结果跟许方正闹了一茬,就给忘了。
她想起楼下想吃红烧排骨的某人,终是摇摇头,将冰箱门关上。
不理他,他没趣不一会就走了。一旦这次松了口,那下次,下下次,就没完没了了。
裴耳窝进沙发里,打开电视,眯着眼睛一会就睡了过去。
中途醒了一次,是被雨点打到窗户的声音吵醒的。她打了个哈欠,抻腰站起来将窗户关上。意识不甚清醒,关上就又回沙发上睡了。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直到一声惊雷,轰隆隆将裴耳彻底劈醒了,猛地坐起来,想起什么,拿上伞就往下冲。
嘴里碎碎念叨:“那个傻子...应该不会吧......”
电梯叮一声打开,裴耳往外跨了一步。
映入眼帘就是陆绅鸣被淋成落汤鸡的样子,湿透了的衣裤以非常不适的姿态紧紧贴在身上,一看到裴耳,那双眸子忽的亮起来,睫毛上的雨滴滚落。
“你还是舍不得我,对不对?”声音贱不搜搜的。
裴耳:“......”
她怀疑陆绅鸣就是在玩苦肉计,刚想转身回头。
男人的声音突然染上哭腔,叫人听着悲伤:“裴耳,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看见你哭了,眼睛都肿了,我担心。”
“家里怎么样了?你那个姐姐还会找你茬么?还难过么?想不想找个人说说话?”
“小六最近怀孕了,应该暂时顾不上你,你在景州也没什么朋友......如果你愿意,可以把我当成树洞,把我...把我当成小六,就像你们姐妹平时聊天那样......你把我的脸想像成小六的脸......”
“哪怕隔着这扇门,你说,我听。”
“裴耳,”他囫囵一把撸掉鼻子眼睛上的雨水,“裴耳,我能做些什么?只要能让你不那么难过。”
陆绅鸣第一次这么卑微去求一个人。你别难过了,你再难过,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沉寂片刻,“咔”的一声,门开了,裴耳又气又无奈:“要点脸,陆语可比你好看多了。”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无可奈何,谁会喜欢独居?
人可是群居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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