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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选愈发惊喜,单宇看得挺不舒服,总觉得这货比元铮还要讨厌!小元好歹与她算“同学”这是个什么东西?!提示了一句:“他是朝廷命官,您是去监军的,他不归咱们管……”
“那就行文。”
“哦。”单宇委委屈屈到一边上桌上草拟,一面盘算着,得把小元那家伙叫过来,把这姓吴的给挤走!心里带恨,下笔十分狂野!写完了自己都傻眼了,这一笔草上飞!赶紧把纸团巴团巴扔火盆里,重新写了。
公孙佳扫了一眼:“成,发吧。吴瀹,你就别回去了,那城我也不进了!今天你带来的人,一个也别走了。阿宇,让小元给他们安排住处。”
“是!”单宇答应得痛快。吴选答应得更痛快!答应完了,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本册子,双手捧过头顶,躬身道:“这是下官的手札,本县风土人情、县衙往来行事,都在里面了。还有风闻周边各县之情状,大军途经时的补给供养,账目虽未经我手,我也看出一二。请君侯过目。”
公孙佳道:“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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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珍捱到很晚才回到帐里,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急匆匆地问单宇:“今天那个主簿,我怎么看着他像是一个人?”
“你还能认识他?”
“我在家的时候,有时候也跟着进城看景儿的,有一年……看到一个好看的乐户,叫吴选!我看就是他!别是这个乐户害了主簿,自己冒名顶替的吧?就跟县令借富户的粮食充官粮一样。”
单宇笑了:“没错,就是他!他现在叫吴瀹了,是广安王的吴孺人的弟弟。记着,别提以前。”
薛珍道:“瞧你说的,我又不是缺心眼儿,不提就不提。可是,君侯把这个人带着走了,会不会有人说难听的话呀?”
单宇冷笑一声:“他们敢!行啦,睡吧,明天还早起……哎?你怎么过来了?今天谁守夜?”
“元校尉。”
“艹!”单宇骂了句脏话,“这个妖精又他娘的往前凑了!”
薛珍有点小兴奋:“要我去赶他吗?”
“君侯已经睡下了,别惊动她了。可恶的小元!”
“那我以后都拦着他。”
“算了吧,他能打,有他守着也安心,”单宇嘀咕了一声,“你要努力呀,把他挤走!君侯夜里要是有个什么事儿,你光会打可不行。小元是个混蛋,也确实贴心。”
被单宇判断为“已经睡下了”的公孙佳此时没有睡下,半坐在床上,问元铮:“你怎么看?”
元铮道:“看前线如何,只要时间不长,这个县令能将此事遮掩过去,也不会生出民变来的。如果拖得久了,百姓就受不住了,迟早要出事。吴瀹……长进了。”
“噗,你才多大,就说他长进了?”
“本来就是,”元铮说,“比以前正派了一些,干过正事的样子。”
公孙佳将吴选的手记往元铮那儿一扔:“你念,我听。”
元铮打开手札,先自己扫一眼,心里有数再慢慢读,这样读起来会比较连贯,断句、意思也能说得比较清楚。吴选是真的做了功课的,种种概况,表面如何,内情如何,都讲得条理清楚,并且写了自己的感想。
读了十来页,一篇读完,元铮就不再读了,将手札合上放在案上,再给公孙佳把被子盖好,将炭盆又拨了拨,移了移,自己才到一旁小榻上合衣而卧。
次日,吴选也不再回县城,早早梳洗了过来听差。公孙佳没有什么差使给他,就让他自己来讲解他的那本手札,公孙佳就爱听这些东西。吴选吐字清晰,声线也清冽悦耳,公孙佳一心二用,听着听着又想起了钟佑霖,这个表哥也爱写杂记,他出了孝之后该好好安排了。
吴选给公孙佳读完了下一篇,单宇捏着公文进来:“燕王殿下处来文。”
此时,燕王还不知道本地发生的事情,公孙佳昨天发的公文还没到他的帐前,这一份依然是燕王说纪宸的坏话。说纪宸的人太浪费了!口粮比燕王手下士卒的口粮要多两成,还不肯好好吃,都浪费了!
公孙佳看过了就往一边一放,亲自写信给皇帝。之所以用信的方式而不是奏本,是因为她要写的事比较麻烦。就是吴选揭露的本地的这种地方官左手腾右手,库里其实没啥存货的情况。治大国如烹小鲜,如果现在疾风骤雨给他办了,看起来解气,可接下来怎么办?
像这种情况肯定不止一处,如今前面打仗,后面贪墨,怪不得赵司徒很担心后勤。原来不是杞人忧天,也不是老人家经过乱世之后胆子太小,面是太了解下面是个什么德行了!
公孙佳的意见是,不问。
是的,以她的脾气,给皇帝的建议是,从今天开始,前面的事,一笔勾销,要地方官甩掉以前的包袱,先同心合力把眼前的局面应付过去。以前的账,朝廷认了!以后的账,从今天开始算,再有纰漏,严惩。
写完了信,封上火漆,加急递回京城。
公孙佳这一路走得其实很急,正好这个点儿上休整几日。她也有空等着,又洒出些斥侯,将周围府县悄悄摸了一回。因为她这回是“监军”,不是巡行的御史,地方上防她不是很严,又让她摸出一些情况。
到第五日上,传令兵来报:“报!斥侯探得燕王世子与本地县令在二十里外!”
章晃竟亲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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