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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徐纺一身黑衣,站在路灯下,鸭舌帽的暗影把眼睛挡住了:“你调查我?”
都找到霜降那去了,应该调查很久了。
怪不得理想说,骆家人都是狗,咬住了就不松口。
骆青和撩开耳边的发,她不靠近,远远站着,看周徐纺:“跟你这种人玩,哪能不做点准备。”
她查这人很久了,知道江家雇佣了她,也知道,她有多能耐。从江家立案调查开始,她就在等了,最好找上门来,她想会会这个跑腿人很久了。
果然,她代江家上门来了。
“是谁雇你来的?江织,还是许九如?”
江织落水,骆家出了嫌疑人,她这一趟,肯定是替江家跑的腿。
周徐纺没有作声。
骆青和也不急,挥了挥手,示意那几辆越野车靠近:“他们都说你能上天入地,今儿个,我就要瞧瞧,你怎么上天,怎么入地。”
他们是谁?
是越野车里的那二十几位。
周徐纺看一眼车上的贴的logo,她的同行——for。
风有点大,她把皮衣外套里的卫衣帽子扣在鸭舌帽外面,嗯,把带子也系上,看向骆青和。
“我警告过你的,不要查我,也不要惹我。”她蹲下,捡了块拇指大小的石子,在手里抛了两下,“我是上不了天,也入不了地,但是弄死你,比上天入地容易很多。”
声音冷冷清清,没什么起伏,说完了,她就掷出了手里的石子。
那石子走了个直线,划破风,擦着骆青和的脸,打在了她身后的越野车上。
咚!
越野车的车玻璃裂了。
骆青和头甩到一边,侧脸迅速渗出血来,她伸手摸了摸那半指长的伤口,沾了一手的血。
伤口不深。
她:“她是我的人。”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怪。
乔南楚问:“你派来的?”
他也不说是不是,就发话:“也不要伤着她了,不然,”
还有不然。
乔南楚等着他的下文。
江织难得表情这么严肃:“不然,兄弟没得做。”
“……”
哟,这哪是来认凶手的,是来英雄救美的吧。
江织不再啰嗦了,进了骆家大门,上一次来骆家,还是八年前。
八年前,江家与骆家关系还不错,江家老二取了骆家的三姑娘,两家是姻亲,经常有往来。
江织不怎么爱出门,第一回来骆家做客时,十六岁,目睹骆青和在教训人,管了回闲事,把骆家那小哑巴唤过来,点名要他领路。
小哑巴也不知道被玫瑰花抽了多久,身上都是血星子。
瘦巴巴的,不知道有没有十岁。
江织问他:“你叫什么?”
他捡了根树枝,在地上划了三杠。
还真叫骆三,也没个正经名。
又问:“它叫什么?”他指他脚边的那只胖猫,方才不知道躲哪了,现在才出来。
“喵。”
那只猫是真胖。
当时已经十四岁了的骆家小哑巴却瘦得像根杆,他拿着树枝,在地上又划了四杠。
“四?”
他歪歪扭扭写了一个骆字。
骆四,橘猫叫骆四。
他叫骆三。
“你会写字啊。”
江织刚说完,他受了很大惊吓似的,立马把那个歪歪扭扭的骆字擦掉,指了一下前面的路,然后扭头就跑了
真是个奇怪的人。
江织那次是傍晚才起身回江家的,在骆家待了大半天,没有再到骆三,直到傍晚,他的司机刚把车开出骆家。
有人砸他的车玻璃。
司机停了车:“小少爷,是骆家那个养子。”
那个小哑巴啊。
听说,还是个小傻子。
骆家人,说他是弱智。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下车了,隔着栅栏看那瘦巴巴的孩子,对,顶多还是孩子,就不忍心责怪了。
他问:“你为什么砸我车?”
那小傻子也不会说话,他手腕很细,轻轻松松就从铁栅栏里伸出来了,摊开手,手心有一块红烧肉,油滋滋的。
他拿了块红烧肉,要给江织。
“你给我块肉干什么?”
他指自己的嘴巴。
“给我吃啊?”
他点头。
十六岁的江织很龟毛,有点洁癖,自然是嫌弃的,可也不知道抽的什么风,他还是接了。
那小哑巴放下肉就跑了。
江织看着手里的肉,又大又肥的一块红烧肉,还是头一回,有人送他一块肉。
司机知道他洁癖的毛病,赶紧递上手绢和水:“给我吧,您先洗洗。”
他放嘴里,吃了。
太肥了,腻得慌。
江织也是后来才知道,那块肉是偷的,骆家那个小哑巴为了偷那块红烧肉,还挨了一顿打,又是用玫瑰花抽的。
“织哥儿。”
“织哥儿。”
骆常德放下茶杯,喊了两声。
江织回神,把回忆压下,他抬眸,语气很不客气:“织哥儿也是你能叫的?”
骆常德:“……”
江家和骆家是姻亲,按照辈分,江织还要随他堂姐江扶离喊一声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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