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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忽觉在这姨娘面前端不起架子,还有些诚惶诚恐的谨慎。
“老爷前几日向我提及的时候,我也让人打听了其中情况。这个关姓商人今年所付的银钱定下的是明年所产棉花。因棉花紧俏,这种先付款隔年取货的做法也不是没有。
但坏就坏在这商人没有摸清门道,也没有找到妥帖的担保人,又不是以预付定金的方式交易,一下子将所有银钱都付给了对方,所以人家拿钱走人,一点都不会犹豫。”
“这个姓关的王八蛋,不懂行就别充那个大半蒜,他被人骗了还连累我们。”
老妇气得跳脚,骂完才觉得不是在自家炕头。
还未出口的叫骂顿时卡在嗓子里,不上不下憋得慌。
半晌,她顺过气,才小心翼翼地问道:
“沈姨娘,您觉得我这银子可还要得回了吗?”
她语中不自觉的便用了“您”,话音刚落,便惹了他人不虞。
孟老夫人将手中佛珠不悦地掷于桌上,用能刮三两肉的凉薄的眼神看了一眼老妇。
“她一个姨娘,懂得什么?那人都携款跑了,官府都追不回来,她还能有办法?”
孟淑娟倒没动怒,她老子娘对一个侍妾低微至此,她心中虽不痛快,却也被一点希冀压了下来。
孟老夫人动怒,吓得老妇畏缩了一下。
她攀附韩府惯了,自然也惧怕了这个大姑姐二十几年。
“欸,祖母,这您就不知道了,官府有官府的路子,行内人有行内人的路子,说不定就管用呢。”
韩墨儿一句话让老妇又心生希望,她坐立难安,干瘪的屁股在椅子上左右挪动,就像一尾脱水的泥鳅。
反观沈丹珍,被孟老夫人有意贬损了一顿,也无半点不悦。
乖乖的闭了嘴,又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那个,长姐,沈姨娘既然了解其中门道,就让她和我说道说道,有用没用的就当拉个家常了。”
老妇战战兢兢征求孟老夫人的意见。
孟老夫人深知自己胞弟这一家最为无赖。
个个皆是二皮脸、滚刀肉。
为了几两银子莫说脸面,连命都可以不要。
这几日胞弟一家日日作闹,她也深受其扰。
为何不花钱免灾?
一来这银子不能从她口袋里掏,胞弟一家如同嗜血的蚊子,一朝尝到甜头,食髓知味,便一发不可收拾。
二来也是要给孟淑娟一点教训,总这样愚笨妄为下去,哪能为自己所用?
可她现在也希望早些结束此事,被胞弟一家围困的滋味着实并不太好。
“沈姨娘,能办多大事,便说多大话,逞强妄言最后遭殃的只有自己。”
“谢母亲教诲,丹珍省的了。”
沈丹珍微微福了一福,转身向老妇说道:“办法也不是没有,但要颇费一番周章。”
甫一听到有办法,老妇眼中流光溢彩,浑浊暗黄的眼白都明亮了不少。
“什么办法,又要费何周章?”
“每个行当中都有些令人不齿的猫腻,而这些猫腻能骗得了外人,却骗不了内行人。之所以官府现在抓不到那个携款潜逃者,是因为这行当中,行此骗术已为产业,所涉之人并非一个或几个,那是一个庞大的团体,这样的团体也并非一个,他们相互遮掩,相互庇佑,势力可谓强大。”
因而,即便行内人知道是何人所为,也会三缄其口,自己的利益又未受损,何必自找麻烦?因而官府一时半刻是找不到那贼人的。”
“啊!”
老妇受了打击,由身体里叹出一口郁气,皮囊都似又抽囊些许,老皮干瘪,毫无生机。
“这钱是寻不回来了呗?”韩墨儿今日言语不多,总是能恰合时宜的向前推一把。
“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沈丹珍语气依旧稳健,不疾不徐。
“三百万两寻不回来,不过以我表哥与他们打了七八年交道的交情,要回十万两怕是可以一试。”
“真的?”
枯皮老妇又被沈丹珍兜头淋了一盆甘霖,顿时生机勃发。
“尚可一试。”
沈丹珍看向孟淑娟,面上有浅淡的笑容。
“夫人前几日授我府中规矩,丹珍受益良多,想着何日再能洗耳恭听,府中却出了这样的事情。”
孟淑娟听了此言,知沈丹珍正话反说,神色十分别扭。
“我便想着,如果我能为夫人尽绵薄之力,借着表哥的关系解决了此事,那夫人就不必日日念着这饶人的俗事,有空继续授我府中的规矩了。”
“这...”
枯皮老妇听出了沈丹珍语中玄机,她的视线在沈丹珍与自己女儿身上来回游弋,最后跺了下脚,伸手在孟淑娟手臂上推了一把。
此时的孟淑娟何尝不难受?
沈丹珍有恃无恐,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
而她,却在回击与否这件事上犹豫不决。
如果沈丹珍所言非虚,十万两扇一巴掌的买卖也不算吃亏。
想通了这个症结,孟淑娟似打通了任督二脉,当下心思急转。
沈丹珍嫁妆丰厚,手中还有不错的营生。
不说日进斗金,也不可小觑。
自己为何要与之为敌?
难道嫌银子烫手?
一个小妾而已,给她点体面也不能翻出天去。
不还要在自己手下讨生活?
通则不痛,想通了孟淑娟心中恨意、郁气全无。
她扬起一个自己都未发觉的讨好笑脸,说道:
“说什么教导不教导,沈姨娘天资聪慧,又知书达理,何须教导。我寻你到我院子,就是想咱们姐妹做个伴,聊聊家常,寻个乐趣。”
沈丹珍矮了矮身子,笑言:“夫人说的是,是我想偏了。”
孟淑娟不愿与之周旋,急不可耐的切入正题。
“丹珍真能帮姐姐要回十万两银子?”
“十之八九。”
“哎呀,若是事成,姐姐可得摆桌酒席谢谢妹妹。”
“摆得,摆得,老婆子也要摆酒席谢谢沈姨娘。”
未等沈丹珍推辞,孟老夫人怒言已至。
“此事非同一般,怎是几言便可定之,沈姨娘可不要托大,轻易予人希望,若事不成行,别说吃酒了,见面怕是都会难堪。”
“母亲说的是,不过此事应无大碍,那两江棉花商会的会主欠了我哥哥一个人情,走他的关系寻回十万两银子,于他来说这个人情还得不亏。”
孟淑娟母女二人对视了一下,忽觉脊梁上压上了不止十万两的人情债。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孟老夫人,最近常常破功。
她“哼”了一声表示不满,托了句乏了便将人都赶了出去。
看着涎着脸贴到沈丹珍身边的母女俩,孟老夫人脱力之感袭来。
韩府这片方寸之地,好像真的不可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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