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梳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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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杨昪故意伸手在她裙子上拍了拍，郑嘉禾“哎呀”一声躲开，条件反射般踹了他一下。</p>

杨昪再次握住她的小腿，无视衣袍上被她踹出来的痕迹，给她把脚摆正，无奈地笑了笑：“好，等我去净手。”</p>

他起身走到隔门处，掀开珠帘，去了外间。</p>

一阵珠玉撞击的清脆声响，郑嘉禾望了一会儿那不断跳动的帘子，方低下头，想起之前的梦境来。</p>

那是先帝驾崩前一个月的事，估计也就是在那次之后……先帝发觉她的打算，给杨昪留了密旨吧。</p>

先帝不可能只留这么一个后手，毕竟他也怀疑过她和杨昪的关系……那他另外的安排，又是什么呢？</p>

杨昪很快回来了。</p>

他走到郑嘉禾面前，微微弯腰，朝她伸出了略带些潮意的手。</p>

郑嘉禾仰头看他，把手搭了上去。</p>

两人走到梳妆镜前，杨昪扶着她坐下，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看向琉璃镜中映出的人影：“还按现在的样式梳？”</p>

“当然。”</p>

要不然她出去，岂不是谁都能看出来她在暖阁睡觉了。</p>

杨昪便伸手，把她头上的簪钗一根根取下。她今日要见新科进士，打扮得还有些正式。</p>

郑嘉禾转转脑袋，对杨昪说：“你要是梳坏了怎么办？”</p>

杨昪把她头发全散下来，拿了木梳一点点梳顺，闻言问道：“你想怎样？”</p>

郑嘉禾眉梢微挑：“那你就一个月不许见我了。”</p>

杨昪绷住脸，看了镜里的她一眼，语调严肃：“不行。”</p>

那可由不得你。郑嘉禾心说。但她还是坐正了身体，收起玩笑的神情：“那你还不快点给我梳头？”</p>

好歹若是梳坏了，有机会改。</p>

这一梳折腾得就有些久。</p>

杨昪毕竟不太熟练，有几次不小心扯到她的头皮，惹得她痛呼，他就赶紧松开一些，一来二去，都有些不敢用力了。</p>

最后还是在郑嘉禾的帮助下，才把头发挽好。</p>

他拿起案上的簪钗，往她头上戴。</p>

那带着些温热的手指，就时不时擦碰过她的耳朵，脖子，和侧脸。</p>

天色暗了下来，火红的夕阳透过纱窗，照射进室内，给两人的身上都增添了一分朦胧的色彩。</p>

杨昪打开抽屉，找到一盒唇脂，他用指腹在上面打圈，沾了一些鲜艳的颜色，方转过头，望向郑嘉禾。</p>

郑嘉禾也看着他。</p>

良久，她才微微低头，嘴唇翕张，闭上了眼睛。</p>

有温热的指尖落了上来，轻点，捻动，反复触碰。感官仿佛在这一刻变得格外灵敏，让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唇上那一处，直到她听见杨昪在她耳边说：“好了。”</p>

郑嘉禾睁开眼睛，直接望向镜子。她看到镜中妆点完毕的年轻女子，觉得有些神奇。</p>

明明是一样的发型，一样的妆容，可她好像就是比刚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年轻了。</p>

心理作用吧？</p>

郑嘉禾在心中自嘲一番，拢起袖子站起了身。</p>

“该回宫了，外面的宴席都散……”她转身正要往外走，却突然顿住。</p>

只见杨昪低着头，那刚刚给她涂抹过口脂的手举在唇边，被他舔了一下。</p>

而他的眼睛，还向上看着她，目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光，就像是一头看中猎物的饿狼。</p>

刷得一下，郑嘉禾觉得自己从脸红到脖子根。</p>

“孟浪！”</p>

她斥他一句，提起裙摆绕过他，匆匆离开内室。</p>

杨昪紧随其后。他倒是慢悠悠的，看见那些宫人们簇拥着郑嘉禾，依然走到她的身边。宫人们迫于他的威慑，而且太后也没发话，倒是默认了他的举动。</p>

一行人绕到前院，宴席果然散了，只剩下零星的几个宫人在收拾东西。杨昪一直把郑嘉禾送到畅春园正门处，看着她上了回宫的马车，方折身回返。</p>

余和在这时迎上前来。</p>

“这是赵郎君留下的名贴，”余和道，“他下午一直想求见王爷，但是没能得见。”</p>

杨昪“唔”了一声，他倒是把这回事忘了。</p>

他还记得那会儿是让这个赵湛去把宋婴叫走，赵湛果然听话，没多久，他就在暖阁等到了郑嘉禾。</p>

至于现在……什么宋婴，什么探花郎，什么扬州……有何干系？</p>

如今能触碰到她的，也只他一人而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