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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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昪说这话时，身上滚烫，眼角泛红。</p>

这么多年，他早在梦中肖想过她无数次。她来唤他起身的时候，他还沉浸在那个旖旎的梦境中回不过神。</p>

而郑嘉禾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p>

几乎是杨昪把那话刚说出口，她就明白了。然后她觉得自己脑袋里嗡地一声，身上的热度快要把她蒸发了，就像一只熟透的虾。</p>

她猛然直起身，后退一步，抬脚踹了一下他身下的矮榻，啐他一口：“不正经！”</p>

然后转身走了。</p>

杨昪按按眉心，坐起身来。如今是暮夏时节，天仍然亮得很早，此时外面天光已经大亮。杨昪估摸着时间已经不早，便快速起身，走到内室找出一身干净衣裳，换好出了房门。</p>

余和早已机灵地引郑嘉禾到一边厢房用早膳，杨昪进门的时候，郑嘉禾都吃得差不多了。</p>

杨昪：“走吗？”</p>

郑嘉禾疑惑地看他一眼：“你不吃吗？”</p>

杨昪从余和手里接过来一个用纸包好的胡饼，朝她示意了一下：“路上吃。”</p>

要不然他真的耽误太久，害她晚归了，恐怕她真要怪他。</p>

郑嘉禾便哦了一声，站起身。</p>

正这时，从外面跑进院子里一个小厮，他高声道：“王爷！王爷！外面来了官兵！”</p>

杨昪眉头一皱，看向来人：“什么情况？”</p>

小厮道：“已经到王府门外了！领头的是个叫什么宋、宋大人的，还有太后娘娘身边的颜女官！”</p>

杨昪下颔紧绷，转头看向郑嘉禾。</p>

郑嘉禾眨了眨眼。</p>

颜慧嘛，她不见了，颜慧当然要出动兵马过来找她。至于那个宋大人，估计是宋婴吧。</p>

宋婴此人，见多识广，足智多谋，又早早归附于她，颜慧找他商量也很正常。</p>

只是杨昪估计不会太开心了。</p>

郑嘉禾尽量使自己的表情不要显得太高兴，她走上前，轻飘飘斜他一眼：“我不见了，阿慧一定很着急。杨维桢，你下次不要再这么冲动了。”</p>

杨昪道：“我本想悄悄把你送回去。”</p>

这下岂不是人尽皆知？</p>

郑嘉禾莞尔：“阿慧做事不会这么不仔细的。”</p>

她看向那个来报信的小厮：“把颜慧请进来吧，就说是秦王有请。”</p>

小厮不敢应，只悄悄抬眼去看杨昪的意见，得到杨昪首肯之后，才转身出去请人。</p>

过了会儿，颜慧进来了。</p>

她直接向郑嘉禾行礼：“太后娘娘。”</p>

郑嘉禾转头望向杨昪。</p>

杨昪与她对视片刻，方不太情愿地转身出去，将说话的空间留给她们主仆。</p>

郑嘉禾这才问颜慧：“怎么回事？”</p>

颜慧道：“昨夜奴婢从琉璃口中得到消息，害怕秦王对您不利，立即派人去给宋大人递了消息，宋大人说，不管是论公还是论私，秦王都没有理由在这种时候伤害您，所以他建议奴婢一方面派人守在王府外，盯紧王府的动静，以防万一。另一方面，准备好人马，今晨来迎您回宫，也是给秦王震慑，好让他再不敢这般放肆。”</p>

郑嘉禾笑了：“不错。”</p>

没想到昨夜她还在与杨昪回忆过去的时候，她的人就已经在王府外守着了。</p>

颜慧又道：“此事只有奴婢与宋大人、琉璃三人知道，那些兵马只是奉命行事，不会走漏半点风声，娘娘可以放心。今日是秦王殿下生辰，奴婢斗胆，以您的名义，来给秦王殿下送了贺礼。以后旁人听说今日之事，也只会知道奴婢是来送贺礼的。”</p>

郑嘉禾点点头，对颜慧的处置愈发赞许：“我知道了，你去忙吧，忙完与宋婴一同回宫。”</p>

颜慧：“那您……”</p>

郑嘉禾看向外面的庭院，眉梢微挑：“我自然是与秦王一同回去。”</p>

颜慧应是，却没有立即走，而是上前一步，小声问道：“那娘娘，需不需要准备一碗避子汤？”</p>

“……”郑嘉禾愣了一下。</p>

颜慧继续道：“虽说从前王太医说过您……”</p>

“不用，”郑嘉禾脸色有些难看地打断颜慧的话，“不是你想的那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