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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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他是跟着沈老头他们，后来他就自己一个人出去找活干，总之，沈明亮家那种环境那种家庭，那么多孩子，沈老头和王老太都不可能把他们每一个人都照顾到，考虑好未来，所以他们大都是老早就开始为自己考虑未来，为将来做打算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等沈明亮有点自主权能干活了，就开始有自己的小心思，为以后做准备做打算了。

这些先不说，回到沈明亮跟段文婷的事情上来，也不知道沈明亮是不是上学的时候，就把段文婷给记住了盯上了，反正后来是他先跑到学校找段文婷的。

那天中午，段文婷照往常一样，中午在学校教室里看书午睡休息，然后一个男生进来叫她，说外面有人找她，她就出去了，然后就看到沈明亮了。

沈明亮虽然早就辍学了，但是那时候长相也差不多定下来了，而且他们偶尔也能在路上遇到，所以段文婷还是认得他的，就问他有什么事吗。

沈明亮就说：“没什么事，刚好路过学校来看看你。”

段文婷就说：“我有什么好看的啊，我们以前也不大熟吧。”

沈明亮说：“你看你说的，咱们好歹也当了三年的小学同学呢，你还是我的语文课代表呢，我就来看看你怎么了，对了，刚才在街上买了两个烧饼，想带给你吃的。”

“然后呢然后呢？你要了他的烧饼了吗？他居然送烧饼？这也送的太实惠了吧！能追到人都算他运气好。”段文香皱着脸不可思议地说。

“三姐，你该不会真被他那两个烧饼给打动了吧。”

“我要强调一下，”段文婷手上比划个姿势，郑重地说，“那两个烧饼特别香！”

“这有什么好强调的啊？”

“烧饼当然香啦，三姐，你真把那两个烧饼接过来吃了？送烧饼这招好土呀，送朵花也比送它好呀。”段云几个都在那说。

但是段文婷说的是认真的，那两个烧饼特别香！

也不知道沈明亮怎么保存的，从县里街上带回来，可能是放在怀里揣着的吧，拿出来的时候还热乎乎的呢，没有刚出锅的时候那么焦了，变得有点软，但是更香了。

那烧饼就是厚厚的两张，上面还撒了葱花撒了芝麻，两个烧饼中间还加了自己家做的那种辣椒酱，青辣椒还放点蒜放点葱剁碎了，做的那种辣椒酱，香得不得了！

烧饼拿出来的时候，整个香味扑面而来，顿时让饥饿许久的段文婷晕晕乎乎的了，然后她就感觉不到自己的意识了，感觉自己的脑子和自己的人已经不再是一体的，已经分开了。

等她的脑子回过神来，回到本职工作的时候，那两个烧饼已经进她肚子里了，这个时候她当然不好意思了。

段文婷揪着自己的手指，不好意思地看着面前笑眯眯的沈明亮。

“对不起啊，吃了你的烧饼。”她的声音很小，整个脸都被羞红了，她是真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好吃！

一直以来她对外面的形象都是比较正面的，语文课代表、老师喜欢的好学生，随着年纪渐大，大家对她的印象也都是文静懂事的好姑娘，这种拿过人家的烧饼就往嘴里塞的姿态太难看了。

“本来就是给你吃的给你带的，我已经吃过饭了，有什么好说对不起的，你吃饱了吗？明天我再给你带两个。”沈明亮低头看着眼前的人说。

“别，千万不要！”段文婷摆摆手，今天吃已经不好意思了，哪能还吃人家的东西呢，那成什么人了，脸皮得有多厚啊！

于是她说：“你这两个烧饼要多少钱？明天我把钱还给你吧，我现在身上没带钱。”

事实上，她不是没带钱，她压根就没钱，他们家是不流行发什么压岁钱的，虽然她已经初二了，但是身上也没钱，方老太也不会说来给你两毛钱，给你当零花，不可能的。

所以她身上一毛钱都没有，只是吃了人家的烧饼，钱还是要还的，她估摸着两个烧饼两毛钱应该够了吧。

“不要你还钱，本来就是给你吃的，这家烧饼味道怎么样？”沈明亮问。

“味道不错，确实好吃，里面的酱也好吃，他们自己家做的吗？”段文婷点点头，现在她好像都还能闻到烧饼的那个香味。

“嗯，他们家自己做的，夫妻两口子，哈哈，以前据说就是卖烧饼的，后来不准卖了，现在外面也没人管了，所以他们两口子又把自己家的烧饼摊偷偷开起来了，就开在自己家里，有的想吃的就去他家买。人家两口子一个做烧饼，一个收钱，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

“那挺好的，”段文婷点点头，她对外面的局势新闻什么的也不太了解，就觉得这样挺好的，两个人过日子，有个手艺赚钱，红红火火越过越好。

吃完烧饼，两个人没说几句话，沈明亮就要走了，段文婷也回了教室。那天一下午，她整个人都好像被烧饼摊包围了，肚子也不像往常那样，饿的老是抽抽了。

然后就到了晚上，本来吧，她白天跟沈明亮说明天还他烧饼钱了，而她自己又没钱，所以她应该去找方老太要钱，明天还人家的。

但是吧，这里又说到段文婷这个人，她要是那种能开口跟家里人要东西的人，那她也不会沦落到长达两年的时间，每天只吃两顿饭的地步了。

她就是没办法开口，这种情况下，你让她去找方老太说：“妈，给我两毛钱，我中午吃了人家两个大烧饼，我要还他钱。”她怎么能说得出口呢？

可是钱不还不行啊，吃了人家的东西得还钱呀，所以段文婷就想着，明天沈明亮要是再来，她就问问他能不能分期还，以后一点一点还给他。

虽然她家钱管得严，但是偶尔比如说，去买个菜或者去上街去赶集，她手上也会有个一分钱两分钱，她就想着能不能一点一点，让自己存够钱了再还给他。

或者有时候，夏天的时候，他们都会去沟里面钓虾逮小鱼，然后会端去街上镇上卖，虽然买的人不多，有可能要等一天才能卖出去，但偶尔也能卖出去，卖个几毛钱。

她就想着，跟沈明亮说说，能不能一点一点还给他，反正钱肯定是要还的，她人又不跑，家就在这附近，也不会赖账。

结果第二天中午，见到沈明亮的时候，沈明亮又给她带了两个大肉包子，纯肉馅的，不是猪肉白菜，不是芹菜猪肉，就是纯肉馅的大肉包子，里面全都是肉！还是热乎的，咬一口就能看到里面的肉馅，于是段文婷又没忍住。

就这样，沈明亮老是在中午往学校跑，段文婷也不是傻子，事实上，她在第二次沈明亮送过来肉包子的时候，心里就清楚了。也推辞过，但沈明亮总是有办法把东西送到她手上。

也不经常都是烧饼包子，偶尔是两捧烧熟的板栗，偶尔是两根煮过的玉米，夏天的时候还会有两个西红柿，反正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沈明亮这个人也不是丑到没法看，段文婷这个人也不是铁石心肠，少男少女的感情就这样一天一天加深了。

最后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俩谈对象了，不过这个时候的学校老师，对这些问题反而看得没那么严重，因为他们知道像这些女孩子们，到年纪基本上都要回家嫁人了，甚至父母都是允许的，所以并不惊奇。

而方老太他们知道了以后，肯定也是要去问问沈明亮家里什么情况的，有什么人，他现在在干嘛，以后要分家怎么过，这年头可能城里还有分手离婚，但他们农村基本上就是搞对象那就要在一块，就要考虑结婚的事情了。

沈明亮也心诚，直接告诉方老太他家人多，但是基本上等他结完婚应该就会分家，不可能那么多人住在一块。

方老太想着他家虽然差一点，但是自己家也没好多少，都是农村人家，靠种地为生，有什么好挑的呢。而且段文婷自己也同意了，于是两家就过了明路，定了亲，逢年过节送礼，就等着今年完婚了。

“哇，这好像乡村爱情故事啊！”段文香感慨了一句，这种送烧饼送包子的手段真的太乡村了，不过男主人公长得还不错，外加都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所以强行把乡村爱情故事拔高成了校园爱情故事，听起来没有原来那么土了。

“是啊，这样好好啊。”没有段文香那些感慨，段云云和段宝珍是真觉得这样很好，也有追求的过程，也有两个人相处磨合的过程，又是知根知底的，就是附近的村子，嫁的也不会太远，人也不是太差，就这种平平淡淡的感情婚姻，有很多人想要还要不到呢。

“文婷，你们以后一定要好好过。”段宝珍拉着段文婷的手，真心地说。

“嗯。”段文婷点点头，过日子当然都是想好好过的。

“不过以后他要是欺负你，或者他们家人不好说话，他那几个嫂子做妖，你也要回来说，可千万别不说知道吗？千万别闷着，一定要说。”段宝珍严肃提醒。

别看她没谈过对象没结婚，但是她有那么多嫂子，她嫂子又都有娘家，那么多姑娘，那么多姻亲，她听过的故事可不少呢。

有的人家也是自由恋爱，结果嫁过去之后男的就变脸，或者婆家就撺掇着欺负媳妇，有的小媳妇就在家里受搓磨，反而对外还装着没事人一样，要脸面不肯讲。这种真是活受罪，何必呢！

所以段宝珍提醒她，有什么事都要说，“大不了我带着我几个哥哥，去给你出头给你撑腰去。”

“哪用得上你哥哥，我大哥小弟他们也够啦，还有我二姐二姐夫。”段文婷笑。

“对了，说到你二姐，你二姐今天怎么没回来？你明天都要结婚了，她怎么不回来帮忙看看你。”段云云好奇地问。

这个问题其实段文香也早就想问了，但是她怕自己又说错话，说的是什么本应该知道但是不知道的事情，再露馅了，所以闭嘴了。

“她家临时有事，她本来是要昨天就过来的，好像是家里孩子生病了吧，就找人带了话说明天肯定过来。”段文婷解释。

她跟二姐其实关系更好，她二姐早就说了结婚的时候要提前两天过来帮忙张罗喜酒的，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家里出了事，她二姐住的有点远，只能明天再过来了。

“沈明亮这几天有过来找你吗？”段云云问。

“没，说什么结婚之前见面不好，都好久没看到他了。”段文婷摇头，见不见的也没所谓，中间有二狗子给他们传话呢。

“这倒是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点，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虽然这话比较迷信，但它代表好运的时候，大家都愿意试一试。

几个人说着话呢，方老太突然过来叫段文婷，要跟她说几句话。

“去吧去吧，你妈肯定要跟你说那个呢。”段宝珍朝段文婷挤挤眼。

段文婷一开始没明白，后来马上想明白了，她们这个年纪钻小树林这样的事也知道一点了，顿时有点脸红，低着头跟着方老太去了她那屋。

作者有话要说：　　沈明亮和段文婷从两个烧饼开始的乡村爱情故事，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