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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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老四家的，你看你客气个什么劲,老小家的都说了要收拾完再走，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也早点收拾完,大家今天从一大早就忙活了，谁不累呀，赶快搞完回屋睡觉！”旁边一个人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大着嗓子说。

段文婷隐约记得这个是沈家二嫂，看样子不是个善茬,不过这说话口气诡异的让她有点熟悉感，因为跟她家大嫂挺像的。

至于沈家大哥大嫂，则是中午吃完喜酒就走了没留下，一边的三嫂在灶屋刷锅,院子里就剩她们几个妯娌。虽然板桌椅板凳多,但她们人也多，再加上下午其他婶子们留在沈家的时候,也都帮忙收拾了桌椅,所以她们干活很快,没过一会儿院子就被收拾干净了。

这个时候,沈明亮他妈王老太才说：“老五家的，行了，你回去睡觉吧，亮子下午喝的有点多,你照看着点，小心别晚上别吐了。”

因为都收拾完了，所以段文婷也没客气，她应了一声，就根据下午别人指点的方向去了最后面的北屋。

沈家和段家不一样，虽然儿女数量只差了两个，但是段家三个都是女儿，都要嫁出去的，所以总共那几间屋子，一间堂屋三间卧房也够睡了。等到过两年，段文香嫁出去，整个小北屋都是段君洋的，至于以后分家怎么盖房那是他们的事，但房子是够睡了。

但是沈家不一样，沈家有五个儿子，人人都要娶媳妇的，现在家里还没分家，几乎是这搭一间那盖一处，修修补补，才把房子盖起来，把儿媳妇都娶回家。

沈明亮是最后结婚的，他的房子是给沈家老四沈明国，结婚的时候盖房子时顺手盖的，因为当时西边的空间不够了，再往外就是沈家的菜园子了，所以就把沈明亮的屋子盖在后面，也是沈家唯一一间门朝西的屋子，其他家屋子都是门朝南。

回到屋子里，段文婷把门从里面插上，然后慢慢走到床边，沈明亮正躺在床上呢。这时候她才开始四处打量这一间她结婚后住的房子，整个屋子看上去黑漆漆的，只有一盏煤油灯点在中心。

虽然屋子暗有晚上的缘故，但是屋子的窗户和门都是朝西的，段文婷想着这估计白天的时候，屋子里也不会太亮。她的陪嫁在下午的时候都送进屋子里了，衣柜放在角落里，木盆木桶也都堆在旁边。

看得出来沈明亮屋子里原本的家具只有一张床，还有一张破旧的桌子，屋子的墙上也贴了一张红双喜，段文婷站起来，想走到她那堆陪嫁跟前翻翻，虽然她对自己陪嫁过来的东西都了若指掌，结婚之前都数过好多遍了，但这个时候还是想去看看。

还有她的被子，被子放到衣柜里她怕弄脏了，那三床被子都是新被子呢，也不知道一上午坐拖拉机有没有给蹭到，结果刚站起来，衣服就被拽住了，一回头就看到沈明亮亮晶晶的眼睛，屋里这么黑，也能看到他眼睛发光。

“醒啦？让你下午喝那么多酒！”段文婷又坐回床上，“现在想吐不？”

沈明亮没说话，摇摇头，又朝着段文婷傻笑。

“就知道笑，赶快起来擦擦身子，你这一天去外面跑了一路，还没洗脚呢，没洗脚不许睡觉。”段文婷其实心里特别紧张，毕竟是结婚第一晚上，虽然她跟沈明亮处了挺久的对象，对彼此都熟悉了，但是他们之间最大尺度也就是亲亲嘴，睡在一个床上她当然紧张啦，但还是故作凶巴巴地瞪着沈明亮，让他洗脚去。

沈明亮还是没说话，就知道傻笑，段文婷一看就知道他其实酒还没醒呢，忍不住伸手掐了他一下，才把他手掰开，但就是掰不开，没好气的朝他说：“快放开，我去打点水来，不擦身不许你晚上睡觉。”

沈明亮这才把手放开，还是看着她，段文婷于是去自己的陪嫁里翻出自己的喜盆，也就是一个木盆，上面刻了喜字，又翻出一条新毛巾，去外面灶屋端了水。

刚把水端回来一进屋，就看到沈明亮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段文婷有点不好意思，她端一盆水来其实是想先给自己洗洗身上，但整个屋子一览无余，压根没有能偷偷躲在一边洗澡的地方。于是她把水放到一边，到床上推推沈明亮。

“别看，身子歪过去，闭上眼睛，等我洗完了。”

沈明亮这时候倒有点动静了，“要看。”

“啥要看，”段文婷狠狠捶了他一下，“臭不要脸，别耍流氓，快闭眼！”

说着，扯过一边的被子，干脆把被子盖到他头上，“不许动不许往外看。”

“喘不过来气。”沈明亮在被子里弱弱地说。

段文婷一想，他现在还睡着呢，万一真憋着就不好了，确实有点怕他出事，于是又走回去把被子给拉下来了。

“行了，服了你了。”段文婷干脆把水盆端过来放到桌子上，拧干毛巾，开始给沈明亮先擦身。

脸上、上半身，擦擦都没什么不好意思，但是下半身段文婷就不好意思了，又换了另一条毛巾，拧干后递给他，

“你自己擦！”

或许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这时候沈明亮倒灵活了，拿起毛巾，慢慢坐起身，给自己擦身，擦完了，段文婷端起盆去外面换了一盆水。

这时候灶屋里已经没人了，她干脆就在灶屋迅速地擦了个身，然后才端着空盆回到屋子里，沈明亮已经坐在床上等着她了。

“怎么现在清醒了？刚才叫你睡的跟死猪一样，还给我装傻。”

“快来快来。”沈明亮朝她招手。

段文婷心里怦怦地跳，把盆放在一边，说：“来什么来呀，你那被子是新换的吗？不干净我可不睡，我这有新被单新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