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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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冬天到了，窗户太大，那封的再严实也冷呀，再说白天的时候我就到外面去，要干活呢，还能晒晒太阳，又不是一直呆在屋里，晚上才回来，屋里暗有什么呀。”段文婷说。

“那你那儿墙角铺的那碎砖是干嘛的？”方老太突然想起来，堂屋有一处里面那面墙的拐角处，铺了圈碎砖，旁边好像还留了一道细细的小沟，通到外面去，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那个是洗澡用的。”

“洗澡？”洗澡有什么用，方老太不明白。

“是啊，夏天的时候洗澡，那下面直接就是泥地，水倒在里面那跟和稀泥似的，不知道要成什么样呢，后来盖完厕所不是还剩了一点砖吗，我就想着把它铺到堂屋那儿，洗澡在那上面洗。”段文婷解释，那也是她突发奇想想到的，对剩余的碎砖的一点利用。

“哎呦，你这是越过越矫情了，以前在家的时候洗了十几年，早不都是那样洗的吗，也没见下面是泥有什么妨碍，现在就嫌弃是泥的了，还要在上面洗澡。”方老太撇撇嘴，终于被她找到茬了。

段文婷隐晦地翻了一个白眼，“反正碎砖也没什么用，用在这个上也不妨什么事。”又怕方老太再挑刺，段文婷连忙把话题转到旁边段文香身上。

“文香怎么一直不说话，从今天过来就一直没精打采的？”

“她呀，来身上了，可算来了！”方老太一拍大腿，“唉哟，我还一直担心她都这么大岁数了，差点把她带去医院吃药看医生呢。”

“你声音小一点，”段文香不乐意了，这种事说那么大声干嘛，“外面还有人呢！”

“这有什么，都是一家人。”方老太嘴上这么说，声音还是下意识的小了。

“一家人墙也不是能隔音的，也能传到外面去啊！”段文香气鼓鼓的，她这几天何止是心情郁闷，之前她一直都没想到这个身体没来大姨妈的事情，结果那天陡然一裤子血呼啦差的。

这就算了，毕竟一个女生，来这个事也正常，但是随后她发现方老太没给她卫生巾，也没给她以为的卫生棉条之类的这个时代的东西，而是多给她塞了两张卫生纸。

那种卫生纸是方老太从县城里买的，论斤卖，十块钱几十斤，一张都硬的跟什么样，段文香每次用都先把它给揉皱了揉软了，再用。而且方老太每次给她用还有限制，小号你是别想用卫生纸的，大号才给用。

结果她都来大姨妈了，还给她用卫生纸，而且她想换，方老太还一直说她换的那么勤浪费多少纸呀，偏偏她的小吃街里面根本没有这种女性用品，小吃街上都是吃的啊，哪会卖这种东西呢，导致她根本毫无准备，这几天就别提多痛苦了！

这让她原来韬光养晦，打算慢慢等待时机的想法终结，因为她发觉没钱在这里生活的太痛苦了，所以她要早点努力赚钱，然后就遇到了一件更郁闷的事，方老太不让她去县城！

而她又没去过县城，不知道怎么走，她又不想贸然跑去找一个陌生人问他你知道县城怎么走吗，能不能让我去？那不跟神经病一样吗，她又出不去县城，她又赚不到钱，这种日子没法过了！

“好事呀，文香终于来了，以后也是大姑娘了。”段文婷也欣喜地拉着段文香的手，农村很多人越是都来的挺早的，像段文婷她自己12岁就来了，结果段文香一直没来，方老太她们还一直担心着呢，怕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事，姑娘家这样不大正常呀。

但是这种事啊，方老太也不让随便去问医生，怕传出去名声就毁了，你说名声怎么毁的，就是谣言毁的，今天你只是问大姨妈怎么迟了没来？明天就给你传成段家的那个三女儿不能生孩子，以后还怎么结婚呀！

所以没法去村里的卫生室问，去外面县城大医院问吧，又不太敢，他们一家也没有谁去大医院看过病的，这种事哪能去医院里问呢，就拖啊拖，一直拖到了段文香15岁，终于来了！

“当然是大姑娘了！”段文香没好气地说，把手从段文婷手里抽回来，自己扭身坐到一边，嘟着嘴不高兴。

“文香这是咋啦，不高兴？”

“别理她，”方老太朝段文香翻了个白眼，“就会在家耍横，看你这样，还想去县城做生意，疯了吧！”

“说啥？去县城做生意？”段文婷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现幻觉了，她听到自己妈说啥？她15岁的妹妹要跑去县城做生意。

“文香会做什么生意呀，生意是那么好做的啊，那人人不都成万元户啦！”

“哎哟，我不都说了我不去了吗，你又在这说什么说啊！”段文香不高兴地朝方老太低吼了一声，“连让我去县城都不让去，我就被关在家里，整天干家务，累死我算了！”

“就不让你去！就把你关在家里！”方老太朝她低声骂道，“好好在家里干两年活，再说婆家把你给嫁出去，养你一个比养你两个姐姐都操心！”

方老太气呼呼地说完，扭过身，对着段文婷，其实本来段文香管的没那么严，但是上次段文香她说要去县城做生意，虽然被方老太骂回来了，但是老太太可不就对这种事严阵以待吗，现在干脆连段文香去县城都不许了，就按着在家做家务。

“我不要你操心，你就操心你大孙子去吧！”

“就是就是，”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孙喜凤，手里抓着一把花生米，在旁边吃呢，此时听到段文香这么说，忍不住插嘴，“妈，你看我这瘦的啊，能有什么那个，营养，对，营养啊，那肚子里的孩子能吃到多少呀，以后怎么能生出大胖小子啊？”

“一天给你一个鸡蛋你还吃不够呀？贪心鬼！你要生不出孙子来，我才找你的事呢！”方老太指指一边的孙喜凤，随即又觉得自己说的话太不吉利，什么叫生不出孙子呀，呸呸呸！

“我这说的是实话呀，我这成天半夜肚子都能饿醒，又不是我贪吃，是你的孙子能吃，我有什么法子呀！也不给吃点好的，就今天我才尝到点荤腥，还不够跟那几个人抢的呢。哎，不是我说，文婷，你那几个嫂子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吃饭的时候那筷子竟朝肉上夹，一点都不带往别的地方去的，丢不丢人呀，八辈子没见过肉似的！”孙喜凤说的一脸正经，搞的段文婷简直都要以为她没在那张桌子上，孙喜凤也没在那张桌子上抢着吃了。

“行了行了，马上过冬，另一头猪杀了，有的你吃的，到时候你就说不出来什么话了，不给我生个大胖孙子出来，看我怎么找你的事！”

孙喜凤一听过年吃肉，高兴了，忙说：“那可不，我保证能生出来！”管他能不能呢，先把好处唬到嘴再说。

下午过了一会儿，在堂屋靠着墙咪眼休息的段老头和段军海两个人醒酒了，段家人就回家去了，此时这个屋子真的就剩下沈明亮和段文婷两个了，在他们两个的小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