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 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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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不到。”她不管，总会有别人来管，现在她至少可以减轻对贺北安的负面影响。尤然在车祸前不只一次同人谈到了贺北安，如果马宇不归案，贺北安就会成为突破口，他早年的发家史没那么干净，随便抓一桩深入，到时未必能撇得干净。既然他现在早就洗手不干，就应该快刀斩乱麻，可他偏要讲兄弟义气。

换成别人管这件事，贺北安阻止调查的方式可不止是让她出去转转了。她利用了贺北安对她的善意。

并且将继续利用下去。

贺北安此时不吝像沈芷展现他的粗鲁，他靠在沙发上，又点了一支烟。

贺北安又把衣服放回了原位，“沈芷，如果我真犯了罪，你是不是要帮人把我绳之以法？”

他放低声调，又问了一遍，“你会吗？沈芷。”

两人就这么长久对视着，沈芷最终垂下了头，她的嘴唇张张合合，最终还是闭上了。

贺北安做最后的让步：“这次你听我的，以后咱俩之间都你说了算。”

沈芷的嘴唇一动再动，却没吐出个好字。

贺北安好像已经等到了答案，他眼里的希冀变成了嘲谑，不知道是嘲笑沈芷还是嘲笑自己，“沈芷，你怎么就这么有原则呢？”

“马宇是你的兄弟，他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了吗？尤然现在躺在医院里还没醒，他是家里的独子，还是人家的未婚夫；撞他的司机还在看守所，司机也有家人孩子，他本来不必坐牢的。马宇做的可不只是这些，哪件都够他坐牢的。你要为了他好，就应该让他去牢里反省反省。”

“沈芷，你要是这么有原则，你不应该去举报你爸吗？还是你们喜欢看别人大义灭亲？这是你们家家风吗？”

他们太了解彼此的痛处。

好像又在复刻当初这一幕。

沈芷并没退缩，“如果你可以和马宇划清界限，我明天就去实名举报沈学孔。要是你怕他不认账，我可以先去和他做个亲子鉴定。他被开除党籍也是他的报应，谁让他生了我？”她说得很平静，并没有赌气的意思，“我就是他违纪的证据，他以前一直想把我藏起来。但证据是藏不住的，除非根本不存在。”

两人就这么长久对视着，沈芷最终垂下了头，她的嘴唇张张合合，最终还是闭上了。

贺北安决定不再为难她，他喜欢她，怎么能这么为难她？

她值得更好的生活。

他没再对沈芷说别的，他只说：“明天我给你烤肉吃。”

贺北安烤肉的手艺并不好，他烤糊了好几串，全程都是他在帮沈芷烤，自己一串都没吃。

他带来了一个箱子，里面装的是腰靠护腰还有一堆用具。贺北安告诉沈芷，他专门找人做了实验，这些设计是最适合亚洲女性的。

贺北安从来没有那么啰嗦过。他并不担心沈芷被人骗，她那么重原则又冷静一个人，没人能骗得了她。

他只担心她的身体。他不厌其烦地跟沈芷说那些注意事项。

沈芷讨厌他这种语调，简直像是交代后事。

沈芷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怀疑自己猜错了，然而还是说了出来：“谁犯了错谁就要为此承担代价，你要是准备代人受过，我也会把这个人揪出来，让他受到法律的惩罚。贺北安，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把马宇送进去。”

“如果他是因为我呢？”

沈芷最不想听到这句话，然而还是听到了，然而她仍然坚持自己的立场：“这是他的选择。我知道你永远不会伤害一个无辜的人。贺北安，我了解你。”她检举马宇，就是坚定地相信贺北安和这件事没关系。这种事隐瞒不报，对贺北安始终是一个炸弹。

“那个万孝义你小心一点，陈子旺造谣你的事情就是他搞的。你要是去代人受过，最高兴的就是他。他们猜测的事，都没有任何证据，没人会相信他们的。你想想你进去了，你父亲怎么办？”

她了解他。她知道的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多。他还以为她知道了，不会原谅他。

沈芷堵住了贺北安要说出来的话。

“贺北安，换个地方，去开始新生活吧。”即使不是和她，“要不去国外吧，你不是喜欢新西兰吗？你这么爱交朋友，在国外也不会寂寞。”

他从来没喜欢过什么温柔的姑娘，那不过是他拒绝人的一个说辞。

从头到尾，从年少到现在，他喜欢的只有沈芷。

她塑造了他的审美。在她之前，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人。当她头发后有一层小卷的时候，他就喜欢上她了。

他也不会去什么国外，因为她，他才准备去新的地方生活。就算没别的朋友，有她就足够了。或许他们还会有一个孩子，很像沈芷。他将和一个“是沈芷”和“像沈芷”的人一起生活。但现在，他亲手把这种生活的希望给掐灭了。

属于他的幸福要落到别人手里。他将留在桉城，和这儿的王八蛋斗到底。

他提起陈诺，那个男人虽然有各种各样的毛病，但胜在对沈芷好，沈芷也不讨厌他。

沈芷不知是想哭还是想笑，贺北安真是个直男，他怎么会以为陈诺对她是男女意义上的喜欢。

说到最后，他俩都觉得可笑。一对即将分别的男女为彼此构造理想的对象图像。

沈芷再次正告贺北安：“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但如果你打算这么做，我也照样会把马宇送进去，他该坐的牢一天都不会少。”

她这些字说得很狠，怕贺北安听不明白，又重复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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