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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梁希丞又变得很沉默,下车之前才问了一句:“你的航班是明天吗?”
“嗯明早,先飞成都。”
他望着她的侧脸,试图从她的眼中寻找一丝不舍,但周仪嘉只是茫然,不明白他的沉默是为了什么。
夜色阑珊,将她的脸庞衬得楚楚动人,却找不到理由触碰。
她被他凝视太久,竟然说:“你觉得我去种个睫毛怎么样。”
“为什么要种睫毛?”
“因为像没有你的长。”周仪嘉解开安全带,俯身靠近他端详,似乎很介怀这件事,“不觉得吗?”
梁希丞伸手轻轻拨了拨,不觉得有什么分别。周仪嘉双眼止不住眨动,嘴上说:“再摸又要掉两根了。”但还是顺从地闭上了眼睛,默许这个亲昵的动作。
他反复摩挲着,纤软的睫羽擦过指腹,薄薄的一层,无法确切地感知,只有心尖细细密密的痒昭示着它确然存在。
周仪嘉直起身,心血来潮道:“要不我明天预约一个吧。”
梁希丞恋恋不舍地放开手,“不要。”
“为什么?”
他编造了一个借口:“现在这样就很。”
周仪嘉对他绽了个笑,连说再见的时候都心情灿烂。
像她才是更知足的那个人。
珠宝展的宴会上有不少圈子里的熟人,彼此聊一些“亲爱的最近在忙什么”、“替我向周叔叔问”之类的重复话题,然后又互相拉着自拍修图,亲昵地发在ins上。
和同龄女孩相比,周仪嘉出席这种场合的频率不高。她骨子里和尹子姗类似,这么多年以来她们俩只有毕业时穿学士服的合影,以及在公司年会上的全员大合照。
但她不得不维持周南盛女儿的身份,在会场里一直坐到深夜。这个身份给她带来许多毋庸置疑的便利,几乎给了她一切。她必须得心怀感激,并呈现出足够的尊重。
宴会结束已近零点,梁希丞醒来看到手机上有周仪嘉刚发来不久的消息。她百无聊赖之中拍了几张珠宝图鉴,给他看她母亲委托订下的那两条项链,说:「这个系列还有几款也挺看。」
他只能在图上寻找她所说的那个系列,猜测她喜欢的是哪几款。
周仪嘉的生日在初冬,一个很记的日子,就在不久之后的某天。
她在那个智能管家app上看见他的床头灯在关闭状态,想要发一句晚安,结果发现那盏灯突然亮了起来——「我吵醒你了吗?」
梁希丞给她回过去一个电话。
周仪嘉接起来,忐忑地问:“怎么了?”
“没有吵醒。”
他刚醒来的嗓音微微有些哑,只说:“刚刚梦到你了。”
周仪嘉把手机拿正了,仔细聆听:“梦见了什么?”
电话那头只有安静的磁波,梁希丞似乎不愿意复述,只模棱两可地概括,声音轻得像风:“梦见你在堆雪人。”
他回避这个话题,默了一阵,忽然说:“今年生日陪你过不?”
“……你有时间吗?”周仪嘉一五一十地交代,“我可能会在山里面待一阵子,之后回北京进棚录歌。上次那个公益片的插曲我接下来了,abby姐让我录个demo给江导。你最近有去北京的出差计划吗?”
“为什么需要出差计划。”他喃喃道。
“不需要吗?”
“不需要。”
周仪嘉举着手机,单手裹住披肩,从冷风中钻进车里。电话里的人耐心很地等着她窸窸窣窣的动静结束,才重新开口,说:“不要再有其他的安排,可以吗。”
作者有话要说: 唉,昨天的结尾,不是为了管穿衣服……为含蓄小梁扼腕。
存稿不满意被删了,开始现码,第二更估计得凌晨了。这章先发吧。
谢谢各位支持正版,本章评论还是有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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