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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缓缓挪动着,背对着那场欢快血腥的饕餮盛宴,瞒着所有人,轻轻挪开窝棚后的碎石。
那里藏着她能活到现在的秘密。
厚实细密的玄武石缝隙里,伸展出臂长的枝条,那已经被啃掉半截的细巍枝条上结出了嫩绿的榆钱。
一看到这小东西,蝶衣五脏六腑都饿的绞痛起来,只恨不得能一口气把这些全填进肚子里,可是她忍住了。
肚子总会饿得,只要不至于没了性命,忍一忍总可以熬下去的。
因着这个,她熬过了八个月,如今又多了一个……
蝶衣瞧着眼前从牙齿缝里省下的榆钱,咬牙伸出手去,一手张着,一手小心拽下几片,趁人不注意的时候连忙嚼碎抿进孩子嘴里。
所以刚降世的榆钱儿吃到的第一口东西,不是她娘饿到压根就没有的奶水,而是嚼碎了的榆钱。
“你是榆钱儿养大的。”
这话,蝶衣不止一次跟榆钱儿说起过。
那声音里的难以置信甚至带了惊叹,谁能相信哪,这细细小小的枝条竟然养活了一个孩子三年。
她是北边过来的,那边的人跟昭国的人说话不一样,尾调里总喜欢夹着轻轻翘起的儿化音,不是吴侬软语的软糯,却比那个更加勾人。
这样的音调最适合唱一些靡靡之音,声色悦耳,若是再配上一段舞,那必是会迷了男人心窍。
就跟那山野里迷了书生的狐狸精一样。
“狐狸精”也是榆钱儿听到别人对蝶衣称呼最多的话,通常这话落下的时候会带着一个嫌弃的白眼,又或者偷偷唾弃的厌恶。
“你怕是不知道吧,你那好娘亲做的可是与人通女干,祸乱宫闱的大罪,本来是要直接丢去填井的,要不是王皇后仁慈饶她一命,别说是你,怕是骨头都要烂没了!”
羊肠夹道里的时间又慢又长,只要不饿肚子,大家有的是时间,缩在墙角晒着并不存在的太阳,闲适的说上几段。
这里的人好像都有故事,那故事千奇百怪,各不相同,可又总带了同样的结尾:“因为得罪了某某某,所以就被关到这地方来了!”
“通女干是什么?”
蓬头垢面的小童,堆坐在不知道从那个死人身上扒下来的衣裙,揉着眼睛趴在抬头就会撞头的窝棚里,瞧着半夜三更不睡觉,小心折断树枝剥下树皮准备储备粮的蝶衣。
这一声好似戳中了蝶衣的痛处!
“她们还给你胡扯什么了!”
瞧着蝶衣这副捋袖子准备打架的模样,榆钱儿没了声响,好半响他又问,“你又是因为得罪了谁,才被关在这里?”
本有三分怒气的蝶衣彻底被点炸了,她像一条雄赳赳气昂昂的恶犬,伸手抽了窝棚里最粗的那根木头,倒提着将夹道里的人一个个戳醒,掐着腰在哪里骂了一通。
榆钱儿一开始还听着,到后来就在那指名道姓祖宗十八代里,小鸡啄米似的昏昏欲睡。
蝶衣一把接着他快撞墙的头,顺便把他塞进窝棚里。
“甭理她们,一群找不着下家的狐骚1货!”
榆钱儿困蒙了,他打了个哈欠,“那王皇后哪?她们说她是个好人……”
“啪!”
三年朝夕相处,蝶衣甩了他第一个巴掌。
响亮的,没有任何解释的巴掌。
于是捂着脸的榆钱儿瞬时明白,蝶衣是恨毒了王皇后的,尽管王皇后饶了她一条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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