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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猫恋恋不舍地扒着易多言睡裤,两岁多的它体重七点八斤,而裤腰只是松松垮垮地挂着,全靠小屁股支撑,登时露出半边屁股。

易多言啊啊地抓狂,为了让白猫欣赏到美丽绚烂的夜景,阳台的窗帘多久没拉起来了都不知道,这楼六十来层,一层有多少户啊啊啊!

全看见了吧!穿内裤了也不行!

还还是他拜托老穆给买的……自己连淘宝下单的胆都没有,怕拆快递时被发现。

于是易多言翻出指甲剪,嘴角噙着阴森森的笑意。

白猫一见剪指甲的架势,开始疯魔,在豪华阳台满地狂飙。这些日子以来,白猫终于打败人类当家作主,敢于当着易多言的面上房揭瓦,攀肩膀上脑袋,屁股朝天脸朝地,那叫一个耀武扬威。

裴继州听见人猫大战,出来主持公道。他理所当然地认定叫“继州”的猫,不嫌让多多就算了,敢欺负多多就太过分了。他光着脚往阳台落地门前一戳,整个人就是大写的不近“猫”情。

易多言没能成功的剪指甲,怂得跟白猫似的。此刻,白猫缩在猫爬架最顶端的邮箱猫窝里,四只爪子紧巴巴勾着,闭眼装死。

易多言时时刻刻过在拿不回戒指的担忧中,虽然钱律师一再保证,还压上了他律师从业资格证和几十年的从业经验。

虽然易多言一再想说那些保证在他这里毫无卵用,他还是慌,尤其是回家后看见裴继州,心虚叠加紧张,心跳速分分钟破百。

让他心慌的原因,其实是出于裴继州从未问过他戒指呢,咱们要不要带上之类的话。

有几次易多言都憋不住了,想干脆承认吧,伸头一刀缩头一刀,说不定他主动吧唧一口,就万事大吉了。

然而话到嘴边,终于还是原模原样地吞回去。他本来就藏不住太多心事,又差点把戒指弄丢,整天觉得自己罪大恶极,一回家就任由裴皇帝处置。

裴继州不处置他,就喜欢这招人疼的小模样儿,愈发轻拿轻放。

于是一个不舍得一个带悔意,开始无限的恶性循环。不过各自都心知肚明,今夜过后也该走到尽头,一个啧啧惋惜,一个是唉呀妈呀眼泪汪汪终于出狱了。

四四方方的床没有床头,裴继州真的是能省事则省事,床只要一个基础的“睡觉”功能。他背靠着白墙,也不知道竖起枕头垫着,皱起眉头看笔电。他能维持这个姿势和脸色一动不动,直到长蘑菇。

易多言看一眼就觉得后背膈得慌,掀开被窝钻进去,才想起来睡裤没脱。于是他把头闷进被窝里,开始窸窸窣窣脱裤子。

从表面上看,就像他在被窝里翻江倒海。

配合着他小时候一贯鸡飞狗跳的性格,那一瞬间,裴继州有种返老还童的错觉。他把手伸进被子里,想把易多言揪起来,结果捞到一条裤子。

这种感觉就像想打捞一头味甘肥美的三文鱼,结果起网才发现是一只破袜子。裴继州顿时黑了脸。

易多言经他这怎么一手折腾,被褥又厚又重,彻底昏头转向,愣是咚一声,从脚的方向摔了下去。

刘姨非常有远见地在床边铺了一圈羊绒地毯,摔着也不疼,易多言丢脸,不好意思地扒着床尾,哭丧着脸:“你别看我了,我自己爬进去。”

裴继州俊俏的脸由阴转晴,笑眯眯地放下笔电,边躺下边关灯,忽的:“!?”

黑咕隆咚,两个人无论谁转个身都是胳膊碰胳膊大腿碰大腿。

裴继州闷声闷气地问:“哪买的?”

易多言拽着被子掩盖鼻子,小声:“那你喜欢吗。”

裴继州以一种“朕甚欣慰”的语气:“嗯。”

易多言飞速盖住脑袋,声音透过厚实的被再穿出来,模糊又暧昧:“那你更喜欢穿还是不穿。”

裴继州没有回答,把易多言捞起来抱在怀里,两个大男人的体重在线,整张床晃晃悠悠,好一阵才平息。两人齐齐屏息,生怕床榻。

然而杞人忧天,这床颇有特色,设计师上一个职业大抵是情|趣用品的制造以及进一步开发研究。

不过第二天易多言爬上副驾驶时,化身张牙舞爪的食人花,恨不得逮着旁边人的胳膊咬两口。

纯粹是被捏狠了,易多言皮肤恢复度好,再深的草莓印都撑不到次日中午。他严重怀疑两边屁股都青了,裴继州还口口声声:“没有,我就啃了几口而已。”

易多言:“……根本不是一种疼法!”

裴继州送他去一家日式茶馆,这是对方要求的。

易多言时间观念好,平时约人几本都提前十几二十分钟,没想到钱律师比他还要早。

钱律师年近五十,精神焕发,身材保持的很好,看起来不过四十出头。听说以前经常跟裴继州一起打拳,后来嫌裴继州手重,才拆伙。他莫名其妙地问:“你怎么了?”

日式茶馆用榻榻米,铺一团深蓝棉花坐垫,有股晒过冬日暖阳的味道,比裴继州车上的真皮坐垫软和百倍。

易多言得到细心呵护,对茶馆老板不经意的善意深怀感激。他十分习惯于装四平八稳,并转移话题,“钱律师,你看我叫多多,你叫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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