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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温琅抬头看向江歇,见他因为这句话而眸中一亮。
但她却把提袋塞回到了江歇手里:“可是我不需要。”
说着,她走向副驾驶位,打算从那边钻回到驾驶位。
擦肩而过时,江歇握住了她的手腕。江歇的手要比温琅的冰很多,乍一接触,温琅不由想缩回、想挣脱。
可就是怕她逃开,江歇依旧握着,分毫不放。
“如果是因为我错过了你的生日而生气,我向你道歉。”江歇反复梳理了此前的交往,抛开因为他给h流量做手术的分歧不讲,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去疫区之后的一连串缺席了。
从圣诞节到跨年,从农历新年到情人节,最后到她的生日,他都缺席了,连祝福都没能送到。
各中原因虽然说来复杂,但他却还是把错都归咎到了自己身上。
温琅因为江歇语气中的无助而一时没了主意,可问题却不在这里。
他在一线,直面病毒,就算他们没有因为之前的事生争吵,温琅也不会因为那段时间的缺席而怪罪于他。
抛开其他不讲,江歇自始至终是个好医生。
见温琅没有回答,江歇手上的力气减少了些,他在温琅身侧说了句:“对不起。”
有些话,温琅此前曾苦苦哀求一个面对面说的机会。可身边这个人却说不必要。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在回来之后一改态度,但温琅却在想起‘及时止损’四个字时,没了任何好感。
“江医生。”温琅任由他握着,只想把话说清楚。
“你缺席任何节日,我都不会生气,因为早在那之前,我就不在乎了。”这句话,温琅说的很轻,没有掺杂过多情绪,她只是在陈述事实。
“当你告诉我‘及时止损’时,我就以为我们之间没了任何关系。”说到这,温琅声音里多了几分哽咽。
“不过好像我们之前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这句话似自嘲,却也拍在了江歇心上。
他有预感,身边的人,正打定主意要离开他所能及的地方。
感受到来自于江歇指尖的力度,温琅对上了他的眼睛。
”我已经听了你的建议整理好了一切,努力让一切回到正轨。不如就顺其自然,各自安好。“温琅说到最后一个词,特意加重发音特意强调。
眼前的人肯定想不到,她究竟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整理好一切。
过去十年,每当她带着极大的热忱想要奔向他,现实都会狠狠甩她一个耳光。而这让所有终结的重击,竟然来自于江歇。
江歇因为温琅的话而迷惑不解,温琅口中的每个字他都听清了,可连起来却并不懂其中的意思。
他们的争吵停留在哪里他很清楚,之后因为案件他更是单方面断了联络。所以让他耳熟的‘及时止损’,又是来自于哪里?
温琅其实心里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希冀,那就是想听江歇解释些什么。可他却迟迟没说什么,仿佛正默认着几个月前的结论:他们不合适。
温琅低头,自嘲地笑了一声。抬起另一手,把江歇握住她手腕的手指,一个个掰开。
江歇脑海里乱成一团,温琅挣开了束缚。细滑的手腕擦着他的指尖抽离,江歇又抓住了温琅的衣袖。
他不知道要怎么解决让他疑惑的问题,心里却迫切想要再争取一个机会,至少让他知道问题出在哪的机会。
温琅叹了一口气,干脆拉开拉链,把外套脱了下来,厉声对江歇说:”不要再这样了,不怎么好看。“
说着,她用了几分力气推开江歇,开着车就走。
饭团没怎么咀嚼就吃进胃中,让她胃疼。温琅鼻间冒出几分酸涩,为之前倔强不肯放弃江歇的自己。
就算暗恋见不得光,也不能随意让他糟践了去。温琅把眼泪憋了回去,打定主意,绝对不会再为无关者哭泣。
江歇被她一推,一时之间愣在原地。手上还拿着她的外套,仿佛还残留着她的些许体温。
直到高升的太阳,晒到江歇眼前模糊,他才离开。
及时止损被他熟悉,是因为郑砚浓总说。
他明明是个有无数妙想和灵感的珠宝设计师,却总用投资报酬率衡量一切。
可是,温琅又是从哪里知道这句话的呢?
想着,江歇驱车去找郑砚浓。他了解温琅,她很温柔,却也倔强,心里留不得一粒沙子。他也很想弄明白,事情到底是在哪里出了差错。
误会,好像并不只有他想到的那些。
郑砚浓正认命地在维康替江歇打扫办公室,拿着抹布的他,撇着嘴并不高兴。他这双应该拿画笔设计珠宝的手,竟然沦落到打扫卫生。
想他不过是之前喝醉之后在江歇的办公室睡着,却被计较到现在,还真是小气。
如果再有一次选择机会,他绝对不会和有洁癖的人当朋友。
江歇推门进来,郑砚浓正侧躺在沙发上,脚翘在扶手上,毫无规矩。
郑砚浓也是刚躺下偷懒,还没两分钟就被抓个正着。他还没来得及从沙发上坐起,却被江歇一把揪住衬衫领子——“你之前是不是动我手机了?”
江歇想了一路,把郑砚浓和温琅的最后交集推测到了拿错手机那天。
郑砚浓并非第一次拿错,江歇分/身/乏术没空去拿,所以就任由他拿着了。除了这个,他想不到任何郑砚浓能和温琅联系,从而产生误会的可能了。
郑砚浓哪里见过江歇这么凶,连忙三指冲天说:“我没有。”
他那天喝个烂醉,只记得后来有了艳遇,艳遇对象人不错,甚至在离开之前留了一沓钱给他。
当他是鸭吗?
见郑砚浓目光真挚,江歇慢慢松开了手。
“温琅说,我让她尽快止损。”江歇颓然地坐回到沙发上,领带松散着,扣子开了两颗。
“嗯?”郑砚浓听见这个词,微愣。
“可我哪里舍得这么对她。”苦笑一声,江歇看着办公桌上的山地玫瑰。那天,花盆被误摔在地,后来他买了同样的回来。
他买了他丝毫不懂的多肉和绿植,想要多去了解她和她的喜好。
可现在他才明白,有些事一旦发生,就回不去了。桌上的花盆还是同一款,可花却不是温琅一开始送他的那盆。
他不过是在自欺欺人。
郑砚浓脸上没了一开始的玩闹,他手撑在下巴,后来,问江歇要来了手机。
聊天记录没有什么线索,倒是通话记录里有好多来自于温琅的未接。看了看时间,他试着回忆当天发生的事。
除了女孩子的取悦,还有他因为酒精的迷乱,毫无线索。
“我试着找找人吧。”郑砚浓抿了抿嘴,找了张纸,把他曾经去过的地方标注了出来。
江歇手上还拿着温琅的外套,淡香竟然唤起了些许睡意。不知不觉,他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等郑砚浓打算和他说说想法,一看他竟然不用通过吃药就能睡着。生怕吵醒他,郑砚浓把薄毯盖在他身上,离开了。
一夜无梦。
等江歇睁开眼,天亮了。看了看手机,他这才意识到,他竟然睡了个整觉。从昨天中午一直到今天晚上。
大概是太久没能安然入睡,这一夜的安稳,让他连日来的疲惫,消退了不少。
到底是恢复了些精神,江歇去洗漱换衣。他打算再去找温琅一次,冒着她会生气的风险。
刚走到停车场,方栀言的电话打了过来。
“江医生,琅琅她要走了,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方栀言也是看了温琅早上发出的朋友圈,这才知道她要离开。还顾不上问清楚,先给江歇打了个电话。
此前,她的一位同乡饱受眼病困扰,是江歇帮她想了很多办法。方栀言想还这个恩情。
机场?
江歇这才明白温琅说的让一切回到正轨大概是在指什么:她辞去工作,搬了家,最后还要离开这个城市。
她正亲手剪断和他之间的最后一点联系,带着极大的决心要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温琅!”在拥堵路段,江歇咬着牙念出温琅的名字。
她的决绝,让他又气又恨。
可终究还是恐慌占的部分比较大,他怕极了错过温琅又一次。
把车停下,江歇迈着长腿在机场里到处找。方栀言发来的航班消息,算是给他指了明路。等他跑到指定柜台,温琅正拖着箱子进来。
她扎着马尾,穿着碎花长裙,依旧精致美丽,完全不受任何影响。
耳朵上戴着耳机正在通话中,眼里的笑意很是刺目,让江歇无法在原地等她。
一下拽住温琅的行李箱,江歇紧盯着温琅的双眼:“你要去哪?”
温琅正和老大商量她回来之后的计划,对江歇的出现,是惊讶的。
结束了通话,温琅试着拽了拽箱子,江歇分毫不松劲儿。
温琅看着他眼周疲惫,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江歇见温琅态度有所软化,立刻把人箍在怀里。
他哑声说:“撩完就跑,这就是你所谓的非我不可?”
作者有话要说: 1-心疼江医生,但其实琅琅也很委屈。
2-病房给郑砚浓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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