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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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怜垂着头,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后移步坐了过去。

姜云起在她身侧离她不过半个身子的距离，他动一下,呼吸一声聂怜都能察觉到。

“快,将糕点给聂小姐端上来。”太后扭头对着身后的嬷嬷几不可见地使了个眼色，嘴上吩咐道。

那嬷嬷应了一声,聂怜站起身子谢恩，“多谢太后娘娘。”

“你这丫头不必拘礼,快些坐下吧。”太后拍了拍聂怜的手笑的一脸慈祥。

聂怜这才坐下。明丽的袄裙衬的她芙蕖一般的小脸更加娇艳，而那周身的气派和一举一动的端庄也让在座的不少贵夫人暗暗点头。

扫过聂怜那姣好的侧颜，姜云起端起手边的茶盏饮了一大口。

那嬷嬷手脚麻利不一会就端来了一方食盒，掀开食盒盖子,热气混着糕点的香气扑鼻。

也不知这位嬷嬷怎么想的，明明这些糕点放在聂怜右手边的茶案上聂怜拿着更为顺手,可她偏偏要放在聂怜左手边的茶案上，那上面还放着姜云起的茶盏显然不如右手边的茶案宽敞。

那嬷嬷对着聂怜笑道：“这些糕点有些是刚从外面传来的，好多人都没吃过呢呢,聂小姐尝尝可还合胃口。”

聂怜微微颔首，“多谢嬷嬷。”

话虽应了聂怜却显然没打算伸手去尝的。

这些糕点虽然诱人却摆错了地方，聂怜垂下眸子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太后对着聂怜笑道：“当年你外祖母还在京城时经常抱着你来哀家宫里玩,哀家也抱过你不少回，这么多年过去了她随儿子离京,哀家也老了，可是如今再瞧见你呀也还是喜爱。”

聂怜不解其意，只得规矩道：“臣女能得太后娘娘喜爱,不胜荣幸。太后娘娘容光焕发又怎么会老呢。”

“人都是会老的。”太后娘娘感叹一声，“瞧见你我就想起了你外祖母，你和她年轻时长得可真像。以前她在京时常常进宫来陪我，记得有一回你外祖母在宫里连住了三天你外祖父还不乐意了呢。”

太后娘娘说着说着眼底浮现出一丝怀念，摇着头无奈又好笑道：“哀家当时可是皇后，你外祖父竟也丝毫不怕。跑到哀家这来撒泼，硬生生把你外祖母给拽了回去。”

聂怜抿嘴一笑，在座的各位夫人也纷纷掩嘴笑了起来，殿内的气氛不再那么拘谨，轻松了下来。又说了半会话，太后身边的嬷嬷上前提醒外面还候着许多要进来请安的官眷，众人这才止了声，太后挥了挥手让后面排着的官眷进来。

又单独见了几位官眷，瞧着坐在太后身边的聂怜她们个个讶异，心中不免活泛了起来。

位高的单独见，那些不打紧的便三五个府一起进来磕头。

很快，聂怜就看到了盛家人。

盛母站在几位夫人后面，脸色发白，耳朵却在外面被冻得通红。她低垂着头，暗暗祈祷太后不要注意到她，手中的帕子因为慌乱而被握得紧紧的。

据她打听，太后一到冬日身体就不好幽居在寿安宫里不许人打扰，宴席也不露面。若不是此她也不敢真放下心来进宫赴宴。

可谁知偏偏就是这么巧，这么多年头一遭就让她给撞上了。盛母深吸了两口气，想起那日太后的训斥和那道让盛家沦为笑柄的懿旨还是觉得腿软。

她随着前面站着的夫人一起跪下磕头请安，往日那高高昂起的头此时恨不得贴着地面。

聂怜垂下眼帘轻轻地嗤了一声，坐在殿里的夫人小姐自然也瞧见盛母了，眼神在她和陈氏身上徘徊。

太后与站在最前头的那位老夫人是有些交情在的。关怀了两句她的身体感慨了一顿儿孙事，在得知那位老夫人最疼爱的孙子参加科考已经过了会试自然是一顿夸。

夸完后瞧着一旁没个正形儿的姜云起太后不免来气。飞来横祸，姜云起无奈地坐直身体听着太后的一声声“你看看人家！”

训斥完了姜云起，太后扭头冲那位老夫人感叹了几声，盛母眼观鼻鼻观心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太后话音一转，道：“盛夫人。”

盛母一口气没松出去反而提了上来，她心尖一颤腿都软了，上前两步跪下：“臣妇在。”

“你们一家进京也有些日子了，如今可适应了京城的生活？”太后端起茶盏吹了两下，淡淡地问道。

盛母不敢松懈，忙回答道：“多谢太后娘娘关心，臣妇一家得皇上太后庇佑，一切都好，一切都好。”

“那哀家便放心了。”太后抿了一口茶，“我听闻自你上京以后便常常往官眷人家府邸走动，你刚来京城想多结交些亲友这本无错，可是这对子女的管教可不能松懈啊。”

这轻飘飘的话砸向盛母却让盛母瞬间无地自容，脸一下子就白了。她低下头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强应道：“是，太后娘娘的教诲臣妇铭记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