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独占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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嵘山关的冬天是下雪的。

那雪轻飘飘地落下，到了地上却积得厚实，叫人寸步难移。

天地上下包裹在白色的妆里，无边无际，皑皑一片，晃眼得很。

城墙上，邹副将站在垛口处，眯着眼望向远处蛮子扎营的地方，眉头紧皱。

今年有些不对劲，邹副将心想。这天都下雪下得这么大了，竟还不见蛮子们有所动作。

蛮子不战他高兴，但不明其中缘故又让人心神不灵。

当初蛮子们为了能过个好冬，越过边界来抢夺边境居民的粮食和衣物。

蛮子们身强力壮，马也壮硕，普通百姓若是反抗就会被击杀。他们蛮横无理，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所过之处，无人能抵。

那时候边关只有为数不多的守城兵和护国军，哪里挡得住那群凶神恶煞。百姓们都被抢怕了，纷纷逃跑，蛮子们就乘胜追击，占据的地盘越来越多。

就在这时，陆家出了位猛将，他性情猛烈，本是位纨绔子弟，那可是比蛮子军还要野蛮的存在，你横他比你更横。不仅如此，他还很会用计，抵挡住了蛮子们的入侵，不断反攻，让蛮子们把吃进去的地盘都吐出来。

被夺走的地盘收回了，连蛮子靠近边界的土地也落入了他们国家手中。

但这嵘山关却沦为打仗的地方，关内外的普通百姓不敢住，纷纷往内陆搬去。

直到现在，他们修建了防护墙，派了军队镇守，有了抵御外敌的方式，战乱终于趋于稳定，仗打得少了，边关才又热闹起来。

前两年蛮子们会一年两次发起争乱，只为了能在冬季来临前抢夺粮食好过冬，而今年却是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气数已尽，还是另有图谋。

按他们现在自己的话讲，蛮子就像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多久，但为了防止意外发生，他们还要严防死守。

陆寻柯派人扩大巡逻范围。

此时被派去负责监督巡逻兵的副将正在将军的营帐内汇报巡逻的情况：

“禀报将军，暂无发现异常。”

他们往南、北方向各扩大了二十里巡逻范围，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恩，”陆寻柯没有意外地点了点头，这几天的汇报皆是如此，“继续搜寻，要仔细。”

“是！”副将抱拳行礼后便退下。

陆寻柯盯着帐门沉思，多年交战，他很清楚，蛮子的国土虽然大，但贫瘠，生活想要自给自足的可能性不大。否则也不会多年来不战不休。

蛮子不可能无动于衷，蛮子这几年次次败仗，已经不成气候，没有物资，他们无法过冬。

比起蛮子针对他们有什么阴谋，陆寻柯更相信，蛮子们是跑亓乐那边去了。

亓乐，是与瀏岐相邻的国家，在陆地的最东北边，靠海，也是人口众多且繁荣的大国。

蔚国与亓乐并无明面上的往来。

两国要想交流是困难的，想到对方的国家去，就要穿过瀏岐，或是绕过位于瀏岐南部与之相邻的湫漻才能到达亓乐。

而蔚国的人无法大张旗鼓地过去查探，两条路线都行不通，也只能派探子偷偷试探。

路途遥远且艰险，消息传递还需要一段时间，现在他们能做的只有等待。

***

“大家都知道，陆将军一家，那可都是有勇有谋之人。说起咱们的陆将军，那就没有人不是夸赞的！当年的陆太将军是一等一的猛将，到了咱们陆将军这儿，又是一个传奇般的存在。”说着，晃了晃脑袋，竖起大拇指，绘声绘色：“自从陆将军来到边关，咱们这儿就没打过败仗，特别是三年前，陆将军还只是一个什么官职都没有的小将的时候……”

醉霄楼，作为鄗城内最大、生意最好的酒楼，每天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一楼的大厅场地很大，设有多张桌椅，这是给人们用饭的地方。大厅的西北角搭了台子，台子不大，但每天都会有说书的在台上说书，偶尔也会请戏班子来这里唱戏。

若是有南来北往的过路人想露一手，也可以跟掌柜的说一声，掌柜的会让其上台。若是得了赏钱，就给点钱当租金，若没得赏钱，掌柜的也不会计较。

长此以往，这台子上的节目倒是五花八门的都有了，人们也看得欢快。

不得不说，掌柜还挺会做生意。

楼上有包厢，视野好，对着街道和对着大厅的两边都有窗子。

想看外面的风景就看风景，想听戏了也能直接看到一楼大堂的戏台。

此时已过晌午，在大厅里坐着的多是喝茶聊天之人。

在台上的是说书的老先生。平日里他会在这里坐上一两个时辰，说上几段故事，英雄事迹、儿女情仇，信手拈来。有客人听得开心了便会赏，生意看样子还不错。

此时他正在讲陆寻柯前几年的英勇事迹。

作为人们口中的大英雄，陆寻柯的确有许多令人倾佩的事迹。

在人们口口相传之下，更是越来越奇，又经过文人的一番修饰后，故事里的陆寻柯已经要化身成神了。

关于陆寻柯的传说有很多，说书先生爱讲，人们也爱听。

“当时的陆小将军可不是愿意隐忍的性子，他不服老将军的安排，不愿做候补。陆将军的兄长战死后，他便一心想着要为兄长报仇，杀蛮子成了他上战场唯一的目的。他虽然带着一腔愤恨上的战场，但也不是鲁莽之人。咱们这次要讲的，就是他最令世人称叹的惊奇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