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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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声音又说道：“看来你是真的忘记我了。”

朝衣皱起眉。

“这可不行啊。”

又来了。

这个男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仿佛在月光下聊天谈心一般……继续用那种亲和的口吻说：“这么轻易地忘掉契约者的话，作为魔法少女可是一等的失格。”

“纲弥代君。”

这个声音！这个称呼！

朝衣终于想起来——

这个男人，她见过的！

这是和她在梦里签订契约的使魔……蓝染酱！

“蓝染酱！你居然是真实存在的吗？”朝衣有一点激动，“我、我、我对不起，因为这件事实在是太离谱了。我……还以为是做梦……非、非常抱歉。请问我要做些什么才好呢？”

朝衣做梦当魔法少女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就算昨天的梦非常仿真她也没当一回事……没、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朝衣说着说着，又掐了自己一下。

好痛哦！

蓝染却迟迟不答。

“……蓝染酱？”朝衣慌了，“你生气了吗？不要跑啊……呜呜呜我错了……”

蓝染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才传过来。

“没事。”蓝染说，“刚才被一些事情耽搁了。”

他继续说道：“请不要担心，你现在的状况是正常的。”

听起来很有经验的样子。

“这正是成为魔法少女的第一步。”

朝衣眨了眨眼睛：“灵魂……出窍？”

蓝染的声音里没有丝毫的不妥。他反而笑着、带着些许嘉许的意味说：“是的，只有通过这种方式，你才能成为魔法少女。”

“而且，如果不是魂魄及时离开的话，现在你应该已经完全失去意识了吧？”他仿佛不经意地诚恳道，“现在追上去的话，还能趁此机会找到犯人。一会儿他变装了就麻烦了。”

朝衣握了握拳。

他说得对！

“那，请问我要怎么做才好呢……”

蓝染继续从容不迫地说道：“现在闭上眼睛，然后再次和我确认一下契约内容。确认无误的话就举起你右手的手链。”

契约是朝衣昨晚签下的，她那时候睡得迷迷糊糊的，就看见了什么要修炼要这样那样的，好像也不是很过分……

倒是手链——

朝衣抬起了手，发现自己的手上竟然还戴着那串粉色的手链。

这是路边摊就能批发的产品。朝衣才被哥哥领养回家的那段时间，她开始痴迷魔法少女的故事，然后被哥哥发现了。那时候哥哥没有什么钱，就给朝衣买了个塑料的手串，告诉她这是变身器。

朝衣相信了，偷偷地站在床上摆pose练了很久的变身造型。

也没成功过。

比起什么变身器，这玩意还是纪念意义更大一点。

——没想到真的是变身器？！

“这个也有灵魂吗？”朝衣有点困惑地打量着它，“为什么会跟着我……”

看起来还是普通的塑料制品啊。

“是灵力。”蓝染纠正她，“真是敏锐的孩子。”

他循循善诱道：“魔法少女所需要使用的力量正是灵力。而它就是你灵力的载体。现在，接受它的力量。”

朝衣不明白他的话。什么灵力、什么载体，对她来说实在是太抽象了。可是她看着手链。殷红色的眼睛倒映着粉色的影子……看着看着，心跳越来越快。

就好像有什么要破土而出了一般。

巨大的力量从那珠子里涌出来。

蓝染的声音却依旧清晰。

——他的声音不会被任何事物所掩埋。

“呼唤它的名字。”

朝衣心里那一点点痒意随着心跳的加速、力量的涌动被放大到了最高。而她的耳边好像也出现了回声。它们重复着同一个名字。

催促着她呼唤。

“镜花水月！”

从她的手心到没入墙壁三分。一振刀刃还闪着寒光的打刀出现在她的手中。

太奇怪了，光是握着这个东西，就好像有无穷的力量传来。

朝衣一时间有点分不清，这力量究竟是从刀身传来、还是从刀刃上方……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那里。

那个男人抬起眼睛，含着微笑注视着朝衣。

仿佛在嘉许她的悟性，又好像是习惯性而为之。总之——

他笑了一下。

比镜花水月的刀锋还要锐利数百倍的男人、比那刀刃的流光更加引人注目的男人。

安静、沉稳，却如同火一般。

“蓝染惣右介，今后将作为你的使魔行动。还请多多指教。”他坦然地接受朝衣的打量，如此说道。

“我、我是纲弥代朝衣，”朝衣卡了一下壳。

糟糕，这家伙气势惊人啊。

甜甜蜜蜜的“蓝染酱”……说不出口了。

虽然蓝染只有她的手掌大小，但是、但是……

“蓝染先生……”朝衣讪讪地说，她把刀刃向下，收了刀，却又陷入没有刀鞘的窘境，“请、请多指教。”

白炽灯突然闪烁了一下。

她眼里的不安被照得分明。

刀刃，贯穿她的胸口，也就在这一瞬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