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二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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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芭芭拉的错觉。

她跳下去的时候，听到高处传来那头龙的咆哮：“人类的公主，你怎么敢——”

达里尔的声音是不是变尖了？

好像也变软了。

……还变女性化了。

等等！

达里尔中了猎龙人的箭矢，他早就变不回龙形了，那这头龙又是谁？

芭芭拉在猎猎的风声之中睁开了眼睛。

那头龙向她飞来。

龙的背后是密密麻麻的箭矢与火把，像一场来势汹汹的暴雨。又像一张鲜血淋漓的天穹，即将要倾塌下来。

但她到底是在芭芭拉摔向地面的那一瞬间用手臂接住了她，巨大的翅膀张开，挡住了所有的刀剑与火星。

她不是达里尔。

芭芭拉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女性，毋庸置疑，她是alpha，目光里盛着血与铁，冷厉而美艳。

“你叫芭芭拉。”女人甚至没有用疑问句，打量她的目光很冷。

芭芭拉点了点头。

“你就是骗了达里尔的身体还骗他给你生小龙崽结果等他肚子大了却不负责任拍拍屁股跑路的人类公主？”

芭芭拉：“……哈？”

人类公主她认了，前面那一大堆的前缀是什么鬼？

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年轻美貌的alpha女性再度化身为龙，她用爪子抓起她，甩到背上，然后拍打着翅膀骤然将飞行高度拉到了十万英尺的高空。

*

芭芭拉想吐。

身下的这头龙似乎跟她有仇，旋转、滑行、左右俯冲，各种能被用来炫技的飞行招式被她用了个遍。

芭芭拉就倒霉了，龙背上没什么能够稳定重心的依靠，光滑的鳞片更是想都不要想，她经常被大力地扔出去，然后又在极限俯冲的时候被接住。

上下颠簸之间，芭芭拉迷迷糊糊地开始思索这头龙和达里尔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们都是红发，金瞳，根据她对她的态度来看，她必定对她极其不满。

“你是达里尔的姐姐？”芭芭拉在挣扎之中问出一句。

龙的飞行动作顿了一顿：“就算你夸我，我也不会高兴的。”

芭芭拉：“……哈？？？”

话虽如此，这头龙的飞行动作总算是慢了下来。

芭芭拉终于有机会问出第二句话：“你打算带我去哪？”

龙阴沉地回：“带你去收拾你弄出来的烂摊子。”

她振翅，载着她缓慢地飞过夜晚的天际。

*

她们最后在一座巨大的山洞停下了。

芭芭拉被龙推搡着走了进去，这里面的空间很大，到处都长满了天然的钟乳石与晶石，山洞的深处有点点荧光飞舞，走近了，芭芭拉才发现那是四处流窜的萤火虫。

但她此刻无暇顾及眼前的美景，因为她发现，幽暗的洞穴深处不仅仅是有萤火虫，还蜷缩着一个人。

达里尔。

他虚弱地把自己蜷缩成一团，浑身都发着冷。

芭芭拉的瞳孔骤然缩紧，她上前几步，扳着他的肩膀：“……达里尔？”

达里尔微微睁开眼：“人类。”

芭芭拉没再纠正他：“是我。”

她用力地抱紧了他，他的体温冷得令她害怕。芭芭拉没来由地想起从前与他接触的时候，他还是一个热烘烘的大暖炉。

芭芭拉的拥抱缓解了达里尔的不适感，alpha的信息素对omega有安抚性坐拥。

然而等达里尔稍稍恢复了精神，他却试图推开她，当然他没有成功。

但他也没再看她，转而看向了那个年轻貌美的女人：“母亲，为什么？”

芭芭拉：“？”

母、母亲？

多萝西冷冷地说：“如果我再不把她带过来，你就要跟这些小龙崽子一起死了。”

芭芭拉：“……？”

小龙崽？什么小龙崽？

她的手不自觉地往下移了一点，然后摸到一点鼓起的柔软。

在芭芭拉的印象中，达里尔应该是属于身材非常好的那一款，腹肌漂亮，线条分明。

那么……这是……

芭芭拉的手有点抖。

达里尔避开了她的手，他的语气僵硬而倔强：“我不需要骗子人类待在我的身边，我可以自己独自抚养小龙崽，就像您一样。”

“你别傻了。你和我可不一样！”多萝西看上去很想揍他但碍于他已经很虚弱所以强行忍住了，“我是alpha，不会在育崽的过程中因为信息素紊乱而失控。”

omega在带崽的过程中是要得到alpha的信息素安抚的，否则只会变得越来越虚弱。

达里尔低声道：“……您从来没教过我这些。”

“因为你是龙族里千百年来唯一的omega。”多萝西喃喃道，“你要我怎么教呢？”

如此强大、独立、好战的种族，出现了第一头omega。

至于她从洛顿王国抢回来的那个公主，她是个beta。

——她此前可从没接触过omega啊！

作为龙族唯二的龙之一，关于先祖与种群留下的文化早已经断代，他们不是人类，不会用纸张工具记录文明。

自然，多萝西不会明白亚性别的分化到底意味着什么，但她照样养出了小龙崽。

因为她有温柔的妻子，她会引导她。

但达里尔就没这么幸运了。

多萝西冷冷地看着芭芭拉。

“人类的公主，你该为此负责。”

芭芭拉刚想说些什么，她有一肚子的疑惑要问。

然而达里尔趁着她一瞬间的分神用力推开了她：“骗子人类。”

一瞬间，那些即将脱口的道歉与愧疚都消失无踪，芭芭拉不甘示弱：“强盗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