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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珺如愿见到了她期待的场面。
看着慕容策靠坐在凭几内,侧身支着耳朵,却又不愿表现的过于关注的样子,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想到容九的话,嘴角的笑意渐渐隐去。
“陛下,有件事臣说了你可别着急。”
慕容策听到她这般说,总算将思绪从隔壁锦阁拉了回来,垂眸轻扯嘴角,嘲道:“朕有何着急的。”
慕容珺见他面上看不出喜怒,却忘了让座,叹了一口气跪坐在他面前,低声将容九的话说了一遍。
男人狠狠捏住手串,手背上青筋尽显,“朕从未想要赶尽杀绝,就算有朝一日时机成熟撤藩,也会保他们一世荣华。既然他们不愿给自己留条活路,朕必不会手软!”
慕容珺听着他狠戾的声音,打了一个寒颤,“陛下需要即刻暗查后宫细作,娘娘体内的毒需要隔一日去泡药浴。”
她有些为难地说:“臣并未告知容大夫娘娘的身份,容家在先帝朝曾因一桩污蔑案受到牵连,她……有些仇视皇家人。臣是因为无意中帮了她,这才有了几分薄面。”
“朕会每日多派暗卫跟随,长姊在皇后身上多费心罢。”慕容策想到她身子不好的话,终究还是询道:“这期间是否需要忌口?”
慕容珺瞧着这个从不在儿女私情上投入半分的人,如今竟然也会变成这般模样。对女人好的男人,总是值得她的夸奖和帮助。
她柔声回道:“并无。只是提到两载内不可怀妊。”想起上次得知他还未和皇后圆房,也不知最近是否突破了这一层,看向他的目光中不由得带出了一丝探究。
“知道了。”慕容策缓缓靠在凭几内。
如何在不惊动皇后的情况下,暗中将清宁宫里外的宫人逐个排查,此事不能再拖。
慕容珺见他蹙眉深思,神色中透露出来的在意是真情实意的,也不由得替他焦急起来。想到令他吃醋的女人还在隔壁与竹马叙话,只得出声提醒:“臣在此处耽搁太久不妥,这便回去陪着娘娘用膳。”
谁知男人竟然起身说道:“朕,同去。”
她张大了嘴,只得起身整理衣裙后,主动带路。
早些时候在两仪殿时还特意吩咐,不要让皇后知晓他也在柳泉居,这变脸也太快了吧。
竹马的威力还是不容小觑,两个男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戏码就要上演了么?
今日还真是托了皇后的福,让她大开眼界。
慕容珺带着一颗忐忑的心,带头拉开了直棱门,就听得一声呼唤:“长姊你再不回来,菜都凉了。”
王徽妍手拿竹箸就着瓷碟咬了一口西江料,那是豚肉和荠菜做成的肉包,肉汁夹杂着荠菜的清香令她大呼过瘾。
“吃慢一些,当心噎着。”
熟悉的大手将杯盏送至她的面前。
少女半低着头愣在那里,甚至忘了咀嚼……
她随后猛地咳嗽起来,伸臂挡开男人的手,转过身子遮袖,努力将口中的食物咽下,生怕自己不雅的形象被他瞧见。
狗男人为何总是习惯性神出鬼没,没病都要吓出病来!
她喘着气,稍作平复后,这才转过身干笑道:“陛……嗯,怎么也来了。”夫君这个词儿还是不太适应。
慕容策神色淡然,敛袖拿起竹箸为她夹着食物,“听说长姊请你吃美食,怎么,我不能来么?”
少女见他说的那般自然,暗自懊恼慕容珺提前不告诉她!想起他早晨送来的炙肉,主动拍着马屁:“炙肉很好吃。”见他唇角微牵,抿抿唇不好意思地看向空无一人的门庭,询道:“那长姊去了哪里?”
慕容策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这才知晓长姊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我也不知。”他转头细细打量起少女的装扮,乍眼看去颇像个五官艳丽的少年郎。见她放下了箸,看着桌上的珍馐两相无话,他只得没话找话说道:“这一套衣衫很是与众不同,细看之下并不像寻常的男子衣袍。”
王徽妍见他眼力不错,话也多了起来,“这是臣妾自己缝制的衣衫,将衣袖和腰身处做了一些改良。”丝毫不知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想起自己的头饰,有些心虚地瞥了他一眼,却撞入到他充满着探究的目光里,赶忙夹起一片鱼鲙醮着酱料给自己找些事做。
慕容策想到吴六一说她今日在寝殿做女红,面上终于浮现一丝笑意,温声说道:“皇后偶尔闲来无事做些针线打发时间,但不可劳累。”
少女抬头看向他,阳光透过半垂的竹帘照进了锦阁,在他的脸上洒下了些许光影。他与羲和不同,重于九鼎的帝王之姿,是尊养之下的底蕴。眉眼中的傲气是无法掩盖的,但今日笑起来却很温暖。
记忆中他极少有这般温和的笑容,到令她有些怔忡。
慕容策迎着她充满不解目光,虽然面上带着探究,却终于肯正视他了,内心又欢喜了几分,温和地与她对视,任由她打量。
笃笃笃——
隔壁传来博士的敲门声,少女犹如大梦初醒般低头,端起酪浆喝了一大口。
听得男人询道:“你有没有乳名?”
王徽妍拿着杯盏,耳根有些发红,他问这个作甚?又不敢反问,见他目光依旧停留在自己脸上,只得说道:“有的。”
慕容策装傻的功夫越发的炉火纯青,哦了一声,“可是家中排行?”
少女见他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只得告诉了他:“妾乳名望舒。”不等他问,便将出处说了出来:“为外祖父所起,只因妾出生在月圆之夜,祖父喜好看《奇闻异志》……”
“神话传说中为月驾车之神的名讳。”男人端起杯盏饮了一口,抢先说道。
王徽妍颇为惊讶他竟然连这个都知道,道了声“是”,怔忡道:“外祖父亦期望妾能胸怀广阔,看淡世间烦恼,做一名无忧无虑之人。”
慕容策见她失神,放下杯盏说道:“这乳名太过于正式。”和你的真性情并不搭。
还不如叫阿狸。
平日里偶尔露出狐狸般的小尾巴,让人刚想捉住,就被她警觉的躲开。入睡后,窝在他的怀中,犹如温顺的狸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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