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百香楼内一场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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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柏缅的脚刚踏在楼梯上，幕后的东家便急匆匆赶来，赔着个笑脸对江柏缅道：“左辅大人唤在下可是有何吩咐？”回头又见栀画独身立于台上，脸色便一僵，又扭过头对着江柏缅问道：“可是栀画做的有什么不好令大人不满？”

江柏缅边下楼梯边对着东家摆摆手道：“莫怪栀画姑娘，是江某对栀画姑娘颇为喜欢，想将她请入府中日后为江某唱唱戏，不知——东家是否愿意啊？。”

语气几近慵懒，却暗射着威逼。

“大人啊，这个……还得问问栀画姑娘的意见啊！”东家憨憨的脸蛋直冒冷汗，他不想失去个摇钱树，可也不想得罪了江柏缅。

江柏缅踏下最后一级楼梯，便向东家缓缓走去，语气慢慢加重：“我在问——你——是否愿意。”

“左辅大人，这光天化日之下，众人都看着呢。”奚晚照此时也从二楼走出，奚父也紧随其后。

“你是？”江柏缅很是好奇，这时候是谁横插上一脚，敢管他的事，却一眼瞥到奚晚照身后的奚明礼，便挑了挑眉，“哟，右辅大人也在这呐，那想必这位就是右辅千金奚小姐了吧。”

奚明礼缓缓从奚晚照之后走到奚晚照之前，对着江柏缅介绍：“不错，这便是小女。”

“呵呵，刚刚奚小姐说什么——光天化日众人看着，江某不知……奚小姐想说什么？”江柏缅看向奚晚照。

奚晚照上前一步，正声说道：“既然栀画姑娘不愿随江大人走，大人何必拿东家来压一头，江大人若想看栀画姑娘的戏来百香楼便是，这独享一场戏……怕是众人都不悦了吧！”

“公子，你快瞧，那不是上次在清言阁看到的姑娘吗，原来她是右辅之女啊！”二楼包厢上一小厮对着身旁的粉衣公子示意道。

粉衣公子放下手中的糕点，抬起头仔细瞧了瞧，缓缓道：“她有些冲动了。”

江柏缅勾起一边的嘴角，上挑的狐狸眼闪着危险的光芒：“奚姑娘说众人不悦，众人——都是谁啊？”他转过身，面对观场的众人。

鸦雀无声，本来窃窃私语的众人忙将不悦的神情都藏了去，再不悦也不敢出来做出头鸟。不过一个戏子罢了，戏再好看，也没有命重要啊。

场面有些尴尬，但这都是情理之中，毕竟除了奚晚照有右辅做后台，谁又有本事不怕死地冒犯江柏缅呢？

“比如——我！若是栀画姑娘愿意，我们自然没有资格说什么。可如今，栀画姑娘并不愿，江大人为何还要如此相逼呢？”话音从二楼包厢传出，一看，原来是刚才奚晚照注意到的粉衣公子。

此时他站在包厢内，居高临下，竟隐隐有些王者霸气。他对着江柏缅行了一礼，说道：“忘了自我介绍了，在下华宝坊少东家——冯峂棣。”

“华宝坊？都城第一富商？”“三年前他爹好头脑，在都城开了一整条街卖女人胭脂水粉衣裳的，取名华宝坊，一时红火至极，听说是女人必去的宝地啊。”“何止都城，如今都开遍乘风国了！”“我说谁这么不怕死，原来也是有后台的！”

众人见右辅千金和华宝坊少东家皆是出了头，便不再压抑心里的不悦，纷纷表态。

“江大人放过栀画姑娘吧，我们也很想再瞧上姑娘的戏啊！”“是啊大人！”“是啊是啊！”

此时风向发生了变化，都在等着江柏缅的开口。

“呵呵，怎么能是逼迫呢？江某只是想替姑娘赎身罢了，这难道有错不成？”江柏缅的语气看似轻松，却隐隐有些怒意。

赎身？哪有这般强买强卖的赎身？

“大人……这……是这样的……栀画当初是自愿来百香楼施展才艺，帮助在下的……且她来这也没几日……这卖身契也没签呢……”百香楼东家见江柏缅提起赎身，一脸为难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