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月光提示您:看后求收藏(69、全城感染,诸神后裔,拾月光,海棠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啪——
楚聿将一把手.枪拍在他面前的桌上,“这把枪给你。”
祁守心眼珠子僵硬地一转,落在那把银白色的枪上。
“你可以用来自杀,”楚聿道,“或者杀了我。”
鬼使神差间,祁守心握住了枪,比他想象得要沉。上一次他握枪是在十八年前,祁追远把自己的配枪给他玩。他扣动扳机,在巨大的轰鸣声中虎口一麻,枪脱手落在了地上,他则被吓哭了。祁追远一脸难以置信地说,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弟弟。
可我就是这样的人啊……祁守心放下了枪,颓然瘫坐在椅子上。
“开始吧,只要把你脑袋里听到的话复述出来就可以了。”楚聿向工作人员点了点头,退到了镜头外。
玄城会议中心,大屏幕上本来在同步播放现场画面,信号忽然中断,紧接着出现了祁守心的脸。与此同时,千家万户守在电视机前观看庭审直播的人们,都看到了二少爷狼狈的身影。
他浑身湿透,双眼空洞地盯着镜头,结结巴巴地说道:
“龙的子民们,大家晚上好,我是祁守心。今天我将作为玄意的使者,为你们做最后的播报。在开始前,我想预祝电视机前的各位,生日快乐。”
孔葭夫人脸色剧变,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观众们哗然大惊。对讲机中传来焦躁的声音:“夫人,鸟嘴医生控制了整个演播室。我们已经做好了救援准备!”
孔葭夫人掐断通讯,慌忙地寻找龙寅的身影,嘴唇止不住地发颤:“龙寅,能找到玄意吗?”
龙寅依旧摇头,他的手伸出窗外,触摸那冰冷的雨水,不知在顾虑什么。
“等一等,先不要动,”孔葭夫人重新连上通讯,“看看他想要说什么!”
“也许你会说,你的生日不是这一天,但是我的祝福依旧给你,或许很快就会是了。”祁守心哆哆嗦嗦地说完这一句,“全龙野都会铭记这一天——这一天,是伟大的怪物的诞辰!”
观众们看他胡言乱语,一致认为二少爷终于学艺术把自己学傻了,看着挺体面呢怎么突然发疯了呢?他们不要看疯子犯病,他们要继续看庭审……
抱怨虽然有,但大家依旧紧紧地盯着屏幕,所有人都有一种奇异的预感,似乎有什么事将要发生了。
“我知道你们在找我,其实我一直在你们身边,从未离开……”说到这里,电视上的祁守心变得很奇怪,他不知是听到什么还是看到什么,忽然露出了一副天崩地裂的神色,一把脱下自己被雨水打湿的名贵西装外套,转头看向屏幕外的某个方向,似乎在拼命求证什么。
然后他开始崩溃大哭,双手捂脸发出痛苦的嚎啕,又抓起桌子上的枪,想要砸昏自己。
镜头外传来一个声音:“安静。”
观众们一致认为,这是他们一生中听过的最美妙的声音,像是浓郁的香气一直浸到骨子里,里外都酥透。不仅祁守心迅速冷静下来,连他们也觉得心平气和,刚才观看庭审时的不快一扫而空。
祁守心重又抬起头,他的皮肤开始发黑溃烂,崩溃地吼道:
“我一直在你们身边,我从未离开——我就在雨中!”
“所有碰触过雨水的人,恭喜,你们已经被感染了。”
一道惊雷破开乌云,轰隆隆地砸向人世。闪电的光掠过黑暗,照亮了一张张茫然的脸:
“感染是什么意思?”
“他到底在说什么?”
“昨晚庆祝的时候我不小心淋到雨了,不会有事吧?”
“幸好这几天都没出门……”
“老公,人家身上也沾到了,全怪你不肯开车来接我……你为什么拿刀对着我?!你怀疑我是感染者?!”女人震惊地问。
“你别过来啊……别过来!”男人挥舞着菜刀,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妻子。
顺着丈夫的目光,妻子低头一看,只见自己沾到了雨水的小腿,逐渐变成了黏腻的黑泥……
“啊啊啊啊啊!”妻子的惨叫刚刚炸响,惊恐万分的丈夫将菜刀插进了她的胸口。
在倒下去的瞬间,她听到窗外传来了凄厉的叫声,有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有些似乎就在楼上楼下……
玄城会议中心。
在场的观众大多都是冒雨前来,这样大的雨,即使撑着伞也很难完全避免碰到雨水。此刻那些地方无一例外变得黝黑、黏腻、柔软,像是某种海洋生物的肢体。
满满五千人填满了会场,大多数都不同程度上地变成了感染者,前一刻还在痛斥感染者的他们,发出了尖利的惨叫和痛哭。
“啊啊啊我的手在变黑,我要变成感染者了!”
“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
“别过来,我是健康人,龙鳞救我!”那个健康人一转头,只见站在不远处的龙鳞士兵,面目缓缓融化为黑泥……
祁渊觉得挺有意思。就在不久前,他们是如此仇视感染者,每个人都是义正辞严,替□□道的正义使者。然而一旦自己成了感染者,那膨胀的正义感瞬间土崩瓦解,变成了一群蠕动求生的可怜虫。
“喜欢吗?”玄意在他耳边问道,声音愉悦得紧。
“还不错。”
“还有更好的呢……”玄意低低地笑道。
“切断视频,”一片混乱中,孔葭夫人当机立断道,“立刻,马上!”
庭审现场的大屏幕瞬间熄灭,祁守心的面目消失了,他的话音却像一个恐怖的诅咒,回荡在每个人心中。
孔葭夫人将话筒音量开到最大,尽力地劝慰道:“各位不要惊慌,感染不会有生命危险!感染症状是完全可以治愈的!请留在座位上不要走动……”
然而她发现,此刻再说这些是那么无力,多年来对感染者不遗余力地排斥和抹黑,早就将最深的恐惧植入每个人的心底。人们根本听不进劝慰,没感染的人试图要跑,感染的人也想跑,五千人完全乱成了一锅粥。
砰——砰——
枪声响起,祁追远高举着枪,打完了一梭子,“都给我坐下,谁敢动老子立刻枪毙谁!”
她的淫威深重,大家立刻就不敢动了,一个跑到门边的男人试图溜出去,祁追远毫不犹豫地对着他的腿来了一发,男人的膝盖中弹,倒在地上痛苦哀嚎,会场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只有男人的哭叫声久久不绝。
见局面被控制住,孔葭夫人顾不得安抚众人情绪,急匆匆地返回小会议室。龙寅、风澄和几个龙鳞的高级将领都在这里,组成了一个临时的备战小组。
场面大乱,正好给了叶盏浑水摸鱼的机会,他慢悠悠地晃到祁渊身边,“哟,还活着啊。”
“……你回来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叶盏调笑道,“亲爱的,想我吗?”
“想得要死。”站在被告台上的祁渊弯下腰来,嘴唇碰触他的额头,轻得甚至不能称为一个吻。
“大胆囚徒,胆敢猥亵本污点证人,”叶盏一挑眉,“在解释清报丧鸟的事情之前,别想碰我。”
“你是为了听我解释回来的吗?那我可以给你解释三天三夜,下不来床的那种。”祁渊装作没听见他的警告,又靠得近了些。碍于双手被捆,他只能尽力张开手臂,围成一个圈套在他头上,然后抱住了他的腰,轻轻一提,把他拎上了被告席,“还是说,你终于决定站在怪物这一边?”
被告席地方狭窄,两人贴在一块,有些不合时宜的温存——针对这场灾难,他们不但不着急,反而有些隐隐的快意。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的确与怪物无异。
“放屁,我是为了指控你回来的。”叶盏撞了下他的胳膊,“你都不知道孔昭给我开了多好的条件……”
“什么条件?”祁渊很有威胁感地压上来,“刚才孔昭对你说了什么,嗯?”
“孔昭说:‘我们费了那么大力,才把他往悬崖推动了一公分,但是你只要轻轻一皱眉头,他就可以为你去死。’”
祁渊点点头:“他这辈子说过很多烂话,但这一句还不错。”
“不开玩笑,”叶盏正色道,“‘他’出现了吗?”
“嗯,有点吵。”
“接下来怎么做?”
“怎么做?”祁渊贴在他耳边,用气音说道,“当然是送他去死。”
/
临时作战室内,风澄将两台笔记本电脑对准她,实时转播祁守心那边的状况,“突击组已经就位,立刻就能够冲进演播室,院长你看……”
“你们最好不要试图打断我,”演播室内的祁守心仿佛能听到他们对话似的,立刻就道,“否则你们永远也不知道解除感染的办法。”
埋伏在演播室外的突击组动弹不得,他们冒着雨跟随鸟嘴医生和祁守心来到电视台大楼,每个人都淋了雨,身上开始发黑溃烂。若不是还有身为士兵的意志和纪律,他们大概早就丢下枪逃命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