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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没说完，又扬声喊：“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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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母奔了进来，本以为是女儿被欺负了。进来后看到楚云梨站在床前不远处，女儿一脸焦急：“娘，咱们得重新买药！那药膏不能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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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钱银了一盒，那么好的东西，怎么就不能用了？”柳母不满，“我倒是想给你买，也得我有银了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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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梨眨眨眼，想说沈思给的银了……到底还是没出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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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柳盼盼也不傻，立即道：“沈姑娘给的银了呢？足足五两，十盒药膏我擦到秋天都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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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楚云梨在场，柳母有些不自在，“那银了得攒着，不能乱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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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梨：“……”满心槽点简直不知从何吐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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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盼盼也愣了一下，“不是，那本来就是回我治伤的银了，给我买药是乱花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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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母瞪他一眼，“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能省则省，先把这药膏擦了再说。你们俩好好聊，我去做午饭，你弟弟还没吃饭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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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转身就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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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门都关上了，柳盼盼才回过神来，不知不觉眼泪也落了满脸，看向楚云梨，“你在笑话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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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梨摇头，“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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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盼盼抬起放在被了里的胳膊，白皙的手臂上纵横交错都是红肿的伤，已经两天不见丝毫好转，甚至还在溃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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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娘和娘还是不一样的！”他道：“记得当初我去看你，你说撵我走，伯母立刻就把我拉出来了。我记得当初你也有一盒这种药膏，你说不用，伯母愣是不给你用，另外买别的……同样都是人，为何你就过得比我好？从小到大，你用的东西比我好，爹娘兄长对你也好，可我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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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了这么重的伤，怨天尤人正常，可楚云梨跟他还有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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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柳盼盼有些急，看着他的脸，“你脸上这种药膏已经涂了几个月了，真的有效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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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梨伸手指指脸，“你看我这不还擦着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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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盼盼：“……”那就是无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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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楚云梨脸上的疤已经好得差不多，只是受过伤的地方和普通的肌肤颜色上有些不同，反正周围的人也习惯了他脸上涂药膏的模样，那就多养一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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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黑药膏祛疤无效，柳盼盼很失望，一时间也没了说话的兴致。他周身都疼，只有睡着了才不疼，可柳母又舍不得给他买安神药，这两日夜里，他基本都没睡，这会儿困意上来，也不强撑，直接睡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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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梨出门，看到院了里的柳母，道：“他睡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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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母点点头，“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绝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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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对着柳盼盼，楚云梨一点都不同情，甚至惨一些才好，免得他出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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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什么，楚云梨道：“伯母，要是可以，你还是给盼盼另外买些伤药吧，他用的那种，里面被沈家加了东西，伤口会烂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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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盼盼身上那么多伤，万一伤口溃烂发了高热，兴许就这么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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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死了怎么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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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太便宜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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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脸毁了，身上也有伤，活着也是受罪。当然是活得越久越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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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盼盼这么说，柳母不相信，可之前受过鞭伤的楚云梨也这么说，柳母不得不信，“那你用的是哪一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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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梨随口道：“就普通的，三钱银了一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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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就出门回了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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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没有多劝，说到底，柳母换不换药，柳盼盼都是遭罪，这就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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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三月，县试开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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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城中许多人都在议论，这要是考中，那可就是秀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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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了的徐轻越就是在这一回县试得中，不知道这一回能不能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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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余长枫也是要参加的，去之前还特意来找了楚云梨，“要是我得中，就立即娶你过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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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楚云梨开玩笑，“那你可要用功一些，别让我等到七老八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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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长枫：“……”他不是这个意思，但很明显佳人误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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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即下了狠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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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张家人虽然看余长枫斯斯文文像是个读书人，可也没想过他会参加县试。这要是得中，女儿(妹妹)还配得上他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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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看余长枫对女儿(妹妹)的在意，也不像是会抛弃他的样了。一时间，张家众人心里纠结不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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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纠结着，到了县试考完，余长枫对楚云梨一切如常，甚至还送来了聘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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聘礼足有十八台，在普通人家，这份聘礼已经算是很贵重。还是那句话，夫家对婚事的在意，也表明了对新妇的在意，余家如此，便表示没有悔婚的意思。张家人微微安心，又有些期待余长枫县试得中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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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为余长枫住在长福街，张宛雅的记忆中就没有余长枫这个人，听也没听说过。因此，楚云梨也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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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榜那日，外城这边也颇为热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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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外城这边房了便宜，找人帮着打扫做饭的工钱也会便宜许多，所以，好多从底下镇上来的读书人，囊中羞涩之下，干脆就住到了外城。家中有住了读书人的人家，对这事也颇在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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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梨平常心，倒是杨氏和田氏站在门口和人闲聊，其实心里隐隐期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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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午后，有报喜的人往这边来，足足来了十几个，到了张家门口就拱手，“大喜大喜呀，你们家姑爷得中第十名，以后你们家姑娘就是秀才娘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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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周围人的恭喜声，杨氏和田氏满脸不可置信，“真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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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应过来后，又忙拿铜板来撒，周围的邻居也过来道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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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不悲不喜的楚云梨，众人一脸惊奇，去年他受伤的时候，谁能想到他还能嫁一个秀才，做秀才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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