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步步为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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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暖阁中十分安静，但伺候的人丝毫不少，还有两名御医正在靠近殿门位置的小桌边坐着，两人低声在商讨着用药。见景成帝进来，忙起身要拜，却被景成帝打手势阻住了。

他走至桌前，低头看了一会儿御医们写的脉案，又看了看列的药方，忍不住皱眉，转身向里走去。

在帘栊之内，一张贵妃榻上，平阳王世子莫曜正斜倚软枕，他倒是惯常模样，一头长发披散，眉目如画，只是滑落的中衣领口，显出一道可怕伤口，伤口离心脏只有寸余，几名内宫医女正在为伤口换药包扎，他倒似没有感觉一般，手上拿着一盏酒，喝的潇洒。

景成帝颇为无奈，上前将酒盏夺下。

“怎么？到你这里住一住，连酒都不让喝了？”莫曜斜着眼角瞅他一眼。

“你若此时能如往常一般上下翻飞，我将宫中大库所有酒都赏你。”景成帝冷着张脸。

莫曜翻个白眼，诚如从小到大就被他欺负到没辙的司韶熙，他也是从小就拿景成帝司韶煦没辙。

他们都是表兄弟，可莫曜的性子其实与司韶熙差不多，都是恣意张扬，可司韶煦却从很小时就喜怒不形于色，举止行为端方，反而是他这种很少言语的，把莫曜压得死死的。

“陛下，药已好了。”在西暖阁中伺候的是司韶熙的近侍常公公，他长了一张讨人欢喜的圆胖脸，说话时笑咪咪的。

莫曜又翻个白眼，但看到景成帝冷着脸盯着自己，无奈之下，只好接过了那碗药，一口喝尽。

“怎么这么苦！”瞬间，莫曜的一张俊脸皱成了个核桃。

“特意为你配制的，用最苦的药。这样应该能让你长个记性。往后遇到这样的事情，你便不会盲目独自前去。”景成帝唇角含笑。

“我……你……”莫曜简直对他无话可说，从小到大他都如此，板着张脸，但不碍着他暗地里使坏。

“皇上，小王爷，太上皇派颜公公过来问小王爷病情如何？他老人家要来探望。”常公公又道。

“可千万别，常公公，请你回禀舅舅，我无大碍，明日就能去给他老人家请安。”莫曜赶紧摆手。

“你也有怕的人？”景成帝笑笑。

“让舅舅看到这个样子，又得淌眼抹泪的。然后就是长篇大论，说起母亲年少时的事情，再接着就得找到我父亲，跟他哭我母亲去世的早，没享着什么大福，我可受不了。”莫曜诚实答道。

“那你以后便记住，若再这么鲁莽行事，我也不敢用你做暗卫司长使，不如将正阳观左近送给你，就让你陪着姨父在山休养好了。”

莫曜实在还想再翻第三个白眼，但他还要自己的形象。

待医女为他包扎之后，常公公便将人带出了西暖阁。

等到殿中只他二人，景成帝才在贵妃榻旁坐下，从袖中摸出一个小荷包，递给莫曜。

“她也算是聪明，不问不该问的，做事够快，也算听话。”景成帝点头。

“她功夫很怪，也很杂。我也没有看出路数来。莫曜告诉他。

“会不会是是徐老将军教的？”

“为何不教外孙？却要教外孙女？”莫曜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