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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少年小妖及时把头发放了下来,说明他可能接触过人族。修者看到这些能反应过来,但是凡人看了就要大呼“怪物”了。
在凡人众多的地界,小妖习惯性地遮掩他异于常人之处,以往妖族盛行时代,他们更喜欢展现自己的特点。
比如当年的柳仙一族,觉得他们的竖瞳和蛇信美如画,很喜欢朝非同族抛媚眼,还吐几下舌头。
蛇性本淫就是这么来的……
其实他们根本不是那种意思……
不过这一词出来之后,柳仙一族就收敛了很多,柳家先祖中的柳冀崇继任之后,柳仙一族的规矩就越来越多了。
慢慢地柳仙成了妖族中数一数二的正经门派,就连宗族的给子女取名也要按着规矩来。比如同宗同辈必须有辈字份,柳仙以土系术法为尊,故宗室名内必须藏有“土”,分室就随意了。
所以柳故隐那代成故字辈,另一字呈虚无缥缈和镜花水月之意,于是弟弟叫做“虚”,另一个同辈的叫“渺”。如果再来几个兄弟姐妹,什么“无”、“飘”、“雾”、“胧”这类的,都要出来了。
小蛛妖将两鬓的发理好,遮住了隐藏的的另一双眼:“前辈,你来这座小小岛屿,是在寻找什么吗?”
容诩也是开门见山,指着大海问道:“这里能看到豚鱼吗?或者是鲲?”
这位前辈是来游玩的吗?不过也没错,常走出来看看有利于修行,见一下世面。
“前辈,这里很少看到鲲,豚鱼倒是有。我听这里的人族说,豚鱼皆是亲和良善,但不知为何见了我就特别凶,还拿脑袋撞我。”
好像豚鱼也不待见容诩,可能是它们察觉到自己不是人。或许它们只亲近人族,就是把那孩子给了舵主。
“我那时候只想看看木盆里的孩子罢了,它们好像以为我要吃人一样。”
“你说什么?!”容诩立即揪住了蛛妖话中一点,捕捉到其重点询问,“那你知道这些豚鱼从何而来,又去何处?”
蛛妖很快明白容诩意向,应是查海中奇观的豚鱼顶盆。这种事蛛妖也是一知半解,只知这幕后的操控者,可能是近百年新出来的“黑昼”所为。
容诩要问豚鱼的来去,小蛛妖只能指明方向,并不知其来之处。
至于去处……
“前辈,我只知豚鱼的去处。”那蛛妖把自己遇见的一一说出,“我不止在这座岛上生活过,我还在其他岛屿待过,附近有人的岛屿都去过。那些顶盆的豚鱼,若无利齿追赶,会去各个岛屿给婴孩寻找父母。”
“给孩子找父母?”
蛛妖回应道:“它们给孩子寻找可以托付的对象,没有合适的立即离开,不轻易交给他人。”
看来,附近岛屿的居民,应是都接收过豚鱼送子,那是豚鱼的去处。也说不定,它们的来处也不远,否则怎会在附近逗留?
“等等……”容诩又从中找出了话中之话,“你说,那是豚鱼在没有利齿鱼追逐时,那就是利齿鱼会追逐到这里?”
“会的!”小蛛妖点头,“那时候,豚鱼见哪个近,就在哪里搁木盆。利齿鱼有时候会追到这里,可能它们的体力时好时坏。”
容诩渐渐地推算出利齿和豚鱼的来处,在不远但绝对不算邻居的附近,东南处,还有豚鱼群与利齿鱼群的地方。
知道了方向的容诩,也是不紧不慢地对蛛妖说道:“当初我是寻洞府破开我的功法,研究我的法宝,于是找到了你闭关的地方。现在我暂在此处修炼,你可介意?”
“不会不会!”小蛛妖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本非我道场,大家皆可用。”
蛛妖所在的岛屿就见容诩一个修者,虽然不像是妖修但总比凡人好点。他请了容诩进去,本想在洞外守着,被容诩支开了。
容诩进了石洞,以寒冰封住洞口,盘腿坐于封闭的空间内。
容诩提了提剩余魂力,将其归入丹田。丹田内的黑气开始不安挣扎,容诩以魂力镇压不住,轻语一声:“竹鹤前辈让我寻的机遇,说不定是你的机遇。”
容诩此话半真半假,在他看到那个长着红色泪痣的婴孩时,那一脸的天真无邪,却是浑身鬼气森森。
那时候他在想着,逆轮躯体轮回之时,没有凡人家孩子的灵魂可承受,入驻的只有鬼魂。那黑昼像在批发孩子那般,说不定用了手段制造鬼胎。如此可寻出逆轮躯壳,让另一个容诩重生呢?
容诩想着闭上双目,竟是灵魂出壳,成一缕缥缈的魂魄,立在一旁,看着自己静坐的身体。
“容诩。”那个魂魄对着空壳说着,躯壳中黑气弥漫,他的眼睁开,是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
“容诩”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真正的容诩围着他转了一圈,观察着拿自己的身体做出表情的人。天生魔体为天生恶棍,实则逆轮孤星更无情。容诩也想不到,能在自己脸上看到那么明显的怒与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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