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蓝鲲眸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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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事吗？他那目光好生怪异，看一眼就像被吸进去。”

“我没事……”那妖说道，“只是就在刚才，觉得自己的脑子一片空白，然后就清醒过来了。”

“这是心寐之目，可让人放大内心的恐怖、悲伤和忏悔等负面心情。施法者也可看透被施者的内心，也相当于读心。”洛凌解释道。

“师尊，我觉得他是在寻污染海源的祸首。”玄冥灵说道。

孙汛心想不妙，他派了部下去找的墨迹，估计是那暴脾气把墨迹给弄死了，才导致毒血溅射污染了沧海。现下要是那本命妖皇看透了自己，那自己就死定了！

蓝衣男子一个个看去，至奚长渊眼中，他的眼神非常坚韧，却是被对方一眼看去悲切。

好在妖皇很快放过了他，转向另一人的视线，目光却定在烬尘身上。

“你振作点！”烬尘与男子对视一息，眼角突然留下血泪。显瑜在一边摇晃着他，直到男子转移视线，那双空洞的眼才恢复正常。

“心太脆弱，不配逆轮。”这是男子对烬尘的评价。

最后看着拥有逆轮之魂的容诩，倒是嘴角一弯笑了起来。这一笑入了眼底，目光的哀转为希望，男子的笑容一下让海域充满了生机。

“好一双眼睛。”男子的话并不是在夸自己，而是看着容诩说的。

洛凌闻他之言，好奇于容诩眼睛的奇特之处。他已看过多次，可这次再看的时候，竟是看到容诩的眼神，与蓝鲲的一般无二。

“前辈可否指点迷津？”容诩竟然主动与本命妖皇说话，他也是在场第一个被妖皇使好脸色的家伙！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永远是对的。”

这个回应说了等于没说，但容诩却是想通了什么：“多谢前辈！”

随后，男子的视觉目光，又看往众鳞神一族。

“你空间里的人，放出来。”他对西殇猛说着，毫无情绪之言。

“他恐怕受不起你的目光，但他绝对不是罪魁祸首。”

西殇猛空间里的人，心灵已经伤痕累累。这个绝对不算恶人的妖族，却恐怕连蓝鲲一息的对视都承受不起。

“那我自己来了！”

“你自己怎么来？！你……”西殇猛来不及阻止，妖皇竟是生生把人拉扯出来。

“荆寒！”白真这时候拦在前面，正视着男子的双眼，却是一阵头晕目眩地倒下，把虚弱的荆寒现出。

而荆寒被蓝鲲这么一看，忽地抓狂起来。尽管随后蓝鲲并未再看他，但是荆寒停不下来了。

“是只罕见的利齿鱼。”这是男子对荆寒的评价，而他方才看透对方的内心，对方的所作所为，没有一点评价。

“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的……”荆寒又在胡言乱语，在浮叶上跳来跳去，引得载叶妖皇乱摆。

突然，他安静了，对远方飘来的污染异味所注意。

只是他接下来，让人心颤。

“我是鲲，都说我是鲲，不是吗？”

蓝衣妖皇重新注视他，但目光却不一样了：“你不是鲲。”

“不，我是！大家都说我是！”荆寒还倔起来了，甩着长袖飞舞，然后闭眼对天空喊着，“我是鲲……我要落了！”

白真听着这声音，一下惊醒：“不！不能落！”

“鲲落会洗清生前罪恶的，我怕什么来生无胎可投？”荆寒一下投进水中，一瞬间海水被血染红。这是他临终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但是终究不是鲲，无法洗清生前的罪恶。

容诩魂力回旋，那一缕魂魄被勾了回来。指尖归心合一，将其置入玉瓶：“能否洗清罪恶我不知，但我可以让他投胎。暂且让荆寒的魂魄待一下，我寻到合适的投胎人选就施行。”

白真的身子软了一下，想着荆寒已经脱离苦楚，还可投胎转世，心里总算有了安慰。但他对蓝衣男子还是无好感，毕竟是害死养育自己长大的人。

“我想不到会这样。”似乎能从蓝衣男子言语中听出微妙的愧疚，“但他不是恶人，我不该让他死去。可是他刚才那样活着，不如让他死去。”

他又说：“荆寒不是鲲，但我是。海域污染我可以治，但我要寻到罪魁祸首。我不能让自己白死，最起码，要把那人拉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说罢，他的目光转向了孙汛，冰寒冷酷的诡异，让孙汛不由得后退。

“让我看看，你有没有一点点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