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玉汝于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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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球到处扑腾，喵嗷喵嗷的叫唤着。

许暄妍在后面追着它跑.

“崽！！”

“崽你不要跑！你听麻麻解释啊！！！”

“我真的没有背着你养别的猫！！！”

“喵嗷！嗷！！”

小奶猫回身叫了两声，转身就跑。

为了不丢人，太监宫人都被她打发出去了，许暄妍自己扑腾半天抓不住猫，被逼无奈又把人叫了回来。

“你们，给朕看着猫！”

她指着角落里的小奶猫“朕要去沐浴更衣，令人去准备。”

“是。”年纪小的宫人，只觉得这女帝十分有趣，比孩子还孩子，忍不住低下头掩住笑。

许暄妍现在也没时间计较这个，她又累又烦，觉得自己要是再抱不上猫就要猝死了。

热水澡一洗，困意就上来了。许暄妍泡在大木桶里打着哈欠。

楚姜川那有谢兰泽盯着，但是还是不能放松警惕…古代这医疗条件万一二次感染就太艹了。

“……但是我还有猫。”

许暄妍撑着从浴桶里爬了出来，从小就服侍她的大宫女、阿不，现在应该叫玉嬷嬷就从帘外走了过来。

“嬷嬷？！”她有些惊讶。

记忆中玉嬷嬷是自出了宫，就鲜少回来的。

“陛下瘦了，这些时日都累坏了吧？”

玉嬷嬷接过小宫女递来的毛巾，轻柔的在女帝的背上擦拭着水珠。

“是有些累了。”

许暄妍半阖着眼打个哈欠，放松了下来，随意的问道“嬷嬷家里还好吗？朕不是说了，你身子不好要好好静养，怎么又进宫来了？是不是又有人去打扰你？！”

“没有没有，陛下体恤老奴，底下的人啊都把老奴当亲娘一般供着，哪里敢委屈呢？”

她也不过才三十多岁，但看着许暄妍的目光慈祥又怜爱。

拿过旁边玉盘上的檀香木梳，轻轻的顺着头发。

“是老奴想公主了，想的晚上掉眼泪，就想来看看公主。”

这普天之下，也唯有玉嬷嬷敢会叫她一声公主了。

哪怕不是原身，许暄妍都忍不住心头一酸，她睁开眼，就见玉嬷嬷正半蹲

着，仔仔细细的给她理着衣服。

她忍不住看愣了。

……好像妈妈啊。

她迷迷糊糊的想。

怪不得原身会给她那么多的荣华富贵，那么多的偏爱。

真的太有妈妈的感觉了。

原身是老来女，在死过一个女儿的情况下，明熙女帝自她降生起就将她护得密不透风。但明熙女帝不是原身这个废物，从留下的东西就能看出来，虽算不上是个开疆扩土的盛世君王，但也是勤政明君。

她有江山天下，有后宫妃子，再爱再疼这个女儿，终究不会陪她多久。

陪在原身身边的，就是玉嬷嬷。

说来也是好笑，在这个女子为尊的世界里，女性的命运再差也不过是被一家的人荣养着，但玉嬷嬷却仿佛碰上了所有的坎坷似的。

她有姐妹，不像个女人，所以被卖进皇宫，一待就是十几年，偏偏和惠宁太女身边的太监总管成了对食，后来惠宁病死，身边人都被打死。

她老家早年遭了灾，父母姐妹都没了，只有一个小了她十岁的同父弟弟，后来嫁了人才相认。

如今就又孑然一身，全把昭阳公主当了自己的孩子。

好不容易放出去成了亲，对方还是个带了仨儿子的寡夫。

可惜昭阳一登基，她就身体虚弱，做不得活，原身含着泪又哭又闹塞了一堆东西才将她送出宫去。

……嗯，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其地位大概就是如古代‘奉圣夫人’这种乳母一样吧。

“我也想嬷嬷。”

女帝的眼神柔软了下来，玉嬷嬷为她系上了镶珠玉带“听说公主最近，留宿了大皇子？”

“是啊。”她想到球球，忍不住露了几分笑“皇兄送了我一只猫，我十分喜欢，正巧他来送民情折子，我便留他小住了几天。”

闻言，为她绾发的人手上一停，温柔问“大皇子向来稳妥，除了猫，想来还送了不少吃食给公主吧？”

“这倒是没有。”女帝笑道“皇兄进来的匆忙，除了折子和猫，什么都没带呢。倒是住在如意宫里，朕过去找他，他生怕朕夜里着凉送了碗鸡汤来。”

“是吗？”

玉嬷嬷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嬷嬷？”

女帝有些莫名，不解的看着她。

“嬷嬷问这些干什么？”

她握着女帝的手腕，慢慢的笑了开“嬷嬷老了。人老了啊，就开始念旧了。自打出了宫，吃饭都没了滋味，老奴也不好总进宫来，怕旁人瞧了说我仗着陛下的势谋富贵……”

她见女帝张口欲言，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公主如今是陛下了，就有更多的人盯着了，嬷嬷老了，没用了，不能在身边护着公主了。就要靠公主自己小心了，别人送来的吃食用度，都要小心……”

许暄妍听的奇怪“皇兄不是外人……”

“是了，是了，老奴年纪大了糊涂了，是想厚颜和陛下讨个恩典，宫里的东西老奴不好厚脸讨要，这大皇子送来的汤汤水水……陛下能不能舍给老奴一碗？”

她笑的眼角都皱了纹“从前陛下还没出生的时候，大皇子对吃食不上心，如今府里也有了专门的小厨房，不知道老奴能不能有福气尝一口？”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有何不可！”

女帝一挥手“日后若皇兄送来吃食，朕便令人分出一半给嬷嬷，只别嫌少就是了。”

“诶，诶。”玉嬷嬷点了点头，神情欣慰“天色也不早了，老奴就先出宫了。”

见女帝张口欲留，她抢先道“家里还有老夫等着呢，老奴就不和陛下客气了。”

她们关系向来亲近，昭阳公主待她从来不同，也从不会在意这点逾越之处。

“嬷嬷慢走，绿萝！”

她叫了一声，外面贴身大宫女就闲了帘“陛下有何吩咐？”

“你才看完了爹娘，朕再给你个恩典，出宫几天和玉嬷嬷叙叙旧。”

绿萝眼里显出惊喜来“是，谢陛下。那奴婢这就去送嬷嬷出去。”

她欢欢喜喜的跟着玉嬷嬷后送了出去。

许暄妍摸了一把还余着水汽的头发，一抬步走了出去。

本以为洗了个澡就洗掉了别的猫留在身上的气味。

爱女球球就会高兴的扑过来。

万万没想到，她出去，球球就窜到她脚边‘喵嗷’一声愤怒的猫叫！

随后又窜了出去！“喵嗷嗷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