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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调遍了各种频道，也没有听见什么感染者再度被传染的消息，比起去年在收音机里听到的时事新闻，今年的电台死寂了一般，或者说被硬性规定不得隐射时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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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弄点音乐，咳，听听吧……”顾桩鼻音浓重，咳嗽不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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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感这个病主要影响呼吸系统与心肺功能，染病的程度高了，肺部还会长白泡。胸痛、咯血、呼吸困难都是由此产生的病症，借助呼吸机吸氧可以好受一些，所以那些村里人才会这么火急火燎急于去医院就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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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顾桩还没有严重到这地步，但也快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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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田依言将收音机调到唯一一个播放娱乐节目的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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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一月十二日，腊月二十三，也就是我们北方朋友常说的小年夜……这一天我们要备起年货，打扫灶台，祭祀一下灶王老爷……不知不觉，离过年只剩一周的时间了，下面一首《恭喜发财》送给大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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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庆的音乐声响起，衬托后屋里昏暗冷清的景象，讽刺意味十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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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咳，都快过年啦……”顾桩感叹了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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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当下，哪里还有什么过年的氛围，能健康平安地活着就已经很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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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田揉了揉他的脑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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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愿望朴实，但顾桩的身体还是愈发不好下去，仿佛是一夜之间，他病得连薄粥都很难吞咽，咳嗽声剧烈拉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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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田寻出了氧气瓶助他呼吸，却也只是能让他缓解那么一点，在彻底治好流感之前，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杯水车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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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里便携式氧气瓶无数，家里也放着两箱，一箱三十五瓶的没有开动，依旧放在地窖中的老位置，一箱开动过的被陶田放到了两人睡觉的炕床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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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乏力的顾桩离不开氧气瓶，陶田只能日夜不断地给他摁压瓶口输送氧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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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当一大股氧被顾桩吸进肺里时，青年无意识紧皱的眉总会松散几分，想来是舒服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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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得了流感的人不少，需要氧气的人家想来也多，可陶田完全没有那心思去考虑其他人，所有氧气瓶都预备只留给顾桩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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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桩是他的，而那些村里人又跟他有什么关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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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种便携式氧气与陶田空间里的灵泉只能解一时之愁，更有效的还得是去医院治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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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开车出去的那些人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也不知究竟是个什么情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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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应着众人的心神，变得更加大了，犹如南方夏季台风登陆，瓦片玻璃被吹碎吹飞的人家不在少数，再也没有人敢在这种天气下出门，纷纷躲在家里避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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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家天井里的摆设物件被吹得噼啪作响，煤球炭饼也被吹落一地，都被陶田收拾进前屋，只取了部分留在后屋里做饭取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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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苦难的日了不知何时是个头，尤其顾桩的病情始终都在加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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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陶田实在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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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还带回一个令人难以想象的消息，各城市正在爆发或大或小的鼠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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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里情况实属不容乐观，整整一年各行各业都没有开业开工，无数携带流感病毒的老鼠原本应该生活在下水道等隐蔽地下通道内，但因为冬季找不到作为食物的人类厨余垃圾过冬，纷纷向上层窜逃找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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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与居民的生活区域交叠后，就这样又引发了新一轮本已经控制得差不多的疫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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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人意外感染，在不知情间互相传染出去，导致了治愈者二次感染、染病人数范围急速增加扩大等现象的发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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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门接受疫病患者的各个定点医院因此人满为患，再也无力接受新患者，大部分轻症者只能自行在家中或是社区隔离，等待床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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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国家命脉的城市尚且如此，更别提乡镇农村这些外围地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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旮沓村突如其来的疫病很大可能也是与老鼠有关，或许是吃了带病毒老鼠的野猫或野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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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肉事件过后，村里人买不着什么荤腥，馋肉馋得厉害了，就会出去打打猫狗，剥皮拆骨也能吃上几顿，没什么忌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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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野猫野狗身上带没带病，谁都说不准，指不定村里的这次流感爆发就是这样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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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根本没能进到城里，咳咳，在郊区就被拦下了……”说这话的是村里另一个老好人，外人称他孙长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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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年纪四五十，没儿没女，在村里开着辆老式电三轮给人运送蔬菜为生，这次也是被村中病患家属们央求得多了，于是狠狠心送了一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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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一堆人顶着风好不容易去到城郊，却不被允许进城，只让他们在外头等着。等什么？等城中医院空出床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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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租下民房等了几天，实在不耐烦继续等下去，又问路去了其他位于市郊的定点医院，结果远远看着，医院门口人山人海，到处都是得病的人，排着队只求一张病床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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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染的人太多了，医院根本进不去，我们没办法只能回来了，咳咳……”戴着后口罩的孙长脚话还没说完，又咳嗽了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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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出村前就染上的，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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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后几车人也相继回村，他们的说法同孙长脚的大同小异，城里乱了，乡下人得病也没人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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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车人回来的时候在哭，他们得病的亲人在路上的时候就咽了气，竟连新年也没撑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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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冬大风时节，办殡葬的奠仪联系不到，尸身只能暂时搁在家中，想想就令人觉得悲痛膈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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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户人家离得陶家不远，日夜都能听到那边传来的嚎啕哭泣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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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此时，斜倚在炕上的陶田就会将烧得不省人事的顾桩拢在怀里更紧一些，一边帮助他吸氧，一边希望他能快些好转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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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晚点应该还有一章，感谢大家的订阅【鞠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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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anks?(?ω?)?，别忘了留言吖~感谢在2020-08-21 01:59:42~2020-08-22 14:48: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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