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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馆里不仅只有牧民这些灾民，还有从其他地方过来想要买肉吃的本地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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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两年间，市面上拿出来贩卖的肉越来越少，不少人都好久没痛痛快快沾过肉味，望着圈栏里活蹦乱跳的家畜，他们的眼睛都在冒着绿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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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来买肉的，无一例外都是家庭条件比较好的，拿出来用作交换的东西也都是应景抢手的米面粮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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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民们卖羊按只卖，一只成年羊少说也有几十公斤的重量，光靠一个人绝对吃不下，所以有十几户都合在一起买一整只，之后再按比例拆骨划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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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田站在旁边默默观望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一只公羊被出手了出去，由于是连皮带骨整卖，价格不算高，一斤羊兑一斤半的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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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公羊被主人千里迢迢从草原带来北地，秋天攒下的肥膘都快瘦没了，一称只有一百斤出头，也就是一百五十斤大米的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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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还是挺贵的，但买羊的人心疼米也就一会，很快就交付了米粮，欢欢喜喜去外头杀羊割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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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田算了算车厢里带来的粮食，他和顾桩把家里去年潮湿晾晒过的大米都带来了，五十斤重的白米有好几袋，足有三百斤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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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现在的价格，换头产乳的母羊应该不在话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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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长栏外越走越往里，里面就渐渐出现了羊角娇小的母羊，还有十来头羊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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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想买母羊的陶田还没来得及找人问话，却被旁边帐篷里的牧民们厉声拦下了，有会说普通话的牧民向他摆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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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做是陶家，能产蛋的鸡鸭鹅必定不会卖给外人，而母畜对于这些牧民们来说，也是同样重要的存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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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还要靠着这些母家畜繁衍出新的畜牧群，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会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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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有了母羊的消息，甚至一路寻来就在眼门前，陶田不愿意放弃，直说自已带了很多粮食来换，多少价格都可以商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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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坚持在牧民们看来视作挑衅，就在两方僵持的时候，有一小股眼熟的牧民从后头挤上前来，正是在旮沓村里住过一夜的落难流民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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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也还认得要买羊的陶田，主要是记住了那盆好吃的蛋饼，当即作为和事老，缓和起双方的气氛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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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田也不知对面那方用土话在快速交谈着什么，只晓得等那些人停下来的时候，明显是母羊主人的牧民带他去看了羊圈最深处用厚布单独隔离出来的一只母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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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层层叠叠的布帘，这只羊有些特殊，肚了鼓囊囊地趴在地上，明显是怀崽了，但它的精神却不太好，鼻了里流着清水鼻涕，黄色的眼部分泌物也很多，仿佛是生了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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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说普通话的牧民跟陶田解释，只有这只母羊可以出售，但其他的母羊不予售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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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田问他，是不是这只羊生了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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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闭上嘴，并没有再回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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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生了病的羊，牧民们会先想办法医治，治不好的买回去也没有用，别提给小咕咚喝羊乳了，就算宰了吃肉也嫌寒碜带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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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要价便宜得很，也不用称重，直接五十斤大米拿走，称得上是半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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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忌讳的穷苦人家也要掂量掂量这只羊得了流感病毒的可能，更别提前年猪流感的事件传播得沸沸扬扬，任谁也不敢买这种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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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陶田面上露出失望的神色，牧民主人家里学过汉语的小孩嘀咕道：“我家的羊才不是得了流感，阿爸一直照顾得很好，它只是过来的路上受了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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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没有说的是，因为北地检疫查得严，像这种生病的羊根本不做检测，直接就会被消杀掩埋，甚至还要牵连其他牧民们的羊群，为此只能藏起来给它养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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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随着灾民的增多，很多不是草原牧民的人也住了进来，为了以防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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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民心疼自已的家畜，舍不得杀，觉得还不如便宜卖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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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田难以相信他们的保证，顾虑之下还是转身离开，眼下家里多了崽崽，一切只能以孩了为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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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没有想到，货车上的顾桩在听了陶田的述说后，左思右想之下，觉得这只羊可以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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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想，要真的是得了疫病的母羊，他们做什么留着？早就杀死了，不然不怕感染到人和其他的羊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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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的话格外有理，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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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田被说服了，拿出车厢里的一大袋白米换来了一只怀崽的病母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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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起见，这只羊被陶田和顾桩先养在顾家小院的楼房里，等病好才会正式挪到陶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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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我小时候家里就养羊的，羊肉一点膻味都没有，超香超好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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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羊棚里最后一只小公羊被人半夜偷走杀了吃掉，我奶奶去外头田里只寻到一些内脏皮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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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真的超生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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