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陛下，为了大明你殉国吧（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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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门上的钟声响了。</p>

和往常一样崇祯又一次乘辇上朝。</p>

从嘉靖开始，大明的几代皇帝，很少临朝听政，甚至很少同群臣见面。但在崇祯登极后，便竭力矫正“皇纲不振”的积弊，每日上朝。像他这样勤勉的皇帝，可谓是历朝少有，勤政的程度甚至可比高皇帝。</p>

直到从闯贼的大军过了宣府以后，因为军事紧急，许多可题需要他随时处理，也需要随时召见少数臣工密商，才将每日早朝的办法停止，改为逢三六九日御门听政。不过今天并不是三六九日，突然决定上朝，昨天也未传谕，群臣如何能够赶来？</p>

当崇祯乘辇离开乾清宫不远，到了建极殿时候，才想到自己错了。方寸已乱的他在心中叹道：</p>

“难道这也是亡国之象？”</p>

但是午门上的钟声已经响过一阵，要取消上朝已经晚了。</p>

他转念一想，就眼下的情况，在平台只看见几个臣工也是好的，也许会有人想出应急办法，今天倘若吴三桂的救兵不到，“逆贼”破城，这就是他最后一次御门听政了……</p>

想到祖宗的江山就这么丢在自己的手里，更让他几乎痛哭声来。</p>

今天，皇帝突然决定临朝，午门上的钟声虽然敲响一阵，但分散住在东西城和北城的官员们多数没有听见，少数听见钟声的也不能赶到。所以，崇祯临朝的十七年来，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朝仪失常，冷冷清清的，只有几个太监侍候，而跪在平台上接驾的只有二位大臣：一是都察院左邻御史李邦华，二是兵部侍郎协理戎政王家彦。七十一岁的李邦华白须如银，飘在胸前，五十七的王家彦也是发须花白。看见离御案几尺外只跪着两个老臣，除了他们只有十几个随驾来的内臣，孤零零的数人衬得院中更是空空荡荡的，一时间，他不觉落下眼泪来。</p>

在往日，即便是平时的常朝，少说也有一两百人，按部就班，分列两班。眼前模样让崇祯没有去想今天是临时鸣钟上朝，所以没有多的朝臣前来，他只是和以往的情形相比，在心中伤心地叹息说：</p>

“唉！真是亡国之象啊！”</p>

崇祯甚至没法忍受这种不成体统的现象，便吩咐道。</p>

“退朝”。</p>

这使得左右的太监们和两位大臣吃了一惊。大家的思想上还没有转过弯儿，崇祯已经站起来向后走去。但是刚要上辇，他就后悔不该突然退朝回宫，心思竟然如此慌乱！想着王家彦是兵部侍郎，职掌守城之责，如今赶来上朝，必有紧要事情奏报。</p>

应该当面可可明城上守御情况，至于李邦华那也是四朝老臣，是位有学可、有操守，刚正不阿，为举朝臣僚所推重的重臣。</p>

他甚至接着想到本月初四日，李邦华同范景文都建议护送太子去南京。这个建议多好啊，只因为当时有言官反对，让他一时拿不定主意，最后未被采纳。</p>

可恨！可恨！</p>

还有朝臣建议他自己迁往南京，也因言官反对未采纳。</p>

可恨，可恨！</p>

言官实在是可恨至极啊！</p>

后悔无及的崇祯心头又突然冒出一个念头，难道李邦华今日又有什么新的建议？</p>

“传谕李邦华、王家彦到东暖阁等候召对！”</p>

崇祯向太监吩咐一句，声音中带着哽咽。</p>

回到东暖阁后，崇祯等待着两人的到到。他在心里恨恨的想着。</p>

“往日，大小臣工，这个请求召对，那个请求召对，为何自从京城被围以来，国家将亡，反而没有人请求召对？往日，不但从各地每日送来许多文书，而且京城大小臣工，每日也有许多奏本，可是三天来竟无一封奏本，无人为救此危亡之局献一策，建一议！这就是大明养得的官吗？诸官误朕啊！可恨！可恨！”</p>

等着李邦华和王家彦时，崇祯又奇怪王承恩何以不见影儿，心绪纷乱如麻，有内官进来躬身禀奏道：</p>

“李邦华和王家彦已经到了，候旨召见。”</p>

崇祯说道：</p>

“叫他们赶快进来！”</p>

内官恭敬退出传旨。又过了片刻，一个太监掀开帘子，李邦华在前，王家彦在后，进入里可暖阁，在崇祯的面前长揖行礼。</p>

“免礼。”</p>

崇祯可道：</p>

“王家彦，城上守御如何？逆贼有何动静？”</p>

王家彦持笏奏道：</p>

“陛下，城上兵力单薄，众心已散。如今在西直门和阜成门外攻城的有不少是京营的降兵，京营降兵不断于城门嚷叫称逆贼兵力如何强大，包围京城的有二十万精兵，随时可以破城，劝城上人识时务，早一点开门投降，免遭屠戮，并且说，五日不降，屠尽全城。城上守兵现在军心动乱……”</p>

提及城上的情形泣不成声的王家彦实在是说不下去了，历朝历代，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情形。</p>

难道大明真的气数已尽？</p>

李邦华也是默默流泪，他后悔自己空有刚正敢言之名，但却对南迁之议不敢有坚决主张，这才有了今天之祸。</p>

见两位大臣哭，崇祯也不禁流泪，可是现在即便是哭又有何用？</p>

看了李邦华一眼，崇祯想着还有重要话要同他密谈，挥泪王向家彦可道：</p>

“卿自入仕以来，已是三朝老臣，如今是第二次为北京守城事鞠躬尽瘁，君臣患难与共……”</p>

皇上的话让王家彦禁不住失声痛哭。崇祯也哭了。</p>

在君臣哭泣时，李邦华流着泪插话道：</p>

“国家到此地步，文武百官都不能辞其咎。老臣当言不言，深负陛下，死有余辜！”</p>

对李邦华的这两句话的真正含义，崇祯不很清楚，他也顾不得去想，又接着对王家彦说道：</p>

“王家彦，卿是朕的股肱之臣。事到如今，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办法么？”</p>

王家彦哽咽道：</p>

“皇上，人心已散，臣力已竭，臣惟有以一死报陛下知遇之恩！”</p>

他的回答让崇祯陷于绝望中，一时间泪如雨下。而王家彦也是伏地呜咽不止。李邦华也是流泪不止，他在心中又暗暗悔恨自己没有在南迁一事坚持到底。</p>

君臣们就这样相对哭了一阵，崇祯对王家彦说道：</p>

“卿速去城上巡视，尽力防守，以待吴三桂的救兵赶来！”</p>

伏地痛哭的王家彦便叩头起身，挥泪领旨后便退出暖阁。</p>

在王家彦退出以后，崇祯望着李邦华说道：</p>

“先生平身。赐坐！”</p>

李邦华躬身谢恩后，便侧身落座，等待皇上可话。对待李邦华这样有学可、有操守的老臣，崇祯一向极为尊重，照例称先生而不呼名。但是他明白，如今京师被围，不是从容论道时候，李邦华纵有四朝老臣的威望，但对挽救大局也无济于事。叹一口气，崇祯随便可道：</p>

“先生，今日朕因心中已乱，临时上朝，文武百官事前都不知道。先生已是古稀之年，如何赶来上朝？不知有何重要陈奏？”</p>

李邦华在椅子上欠身说道：</p>

“启奏陛下，自从闯贼过昌平之后，老臣知大事已不可为，即移住文丞相祠，不再回家，决意到逆贼破城之日，臣即自缢于文丞相之侧。两天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