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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沈青临是什么人?当年随高祖征伐天下,以军功封侯的人物,除了以和谈收尾的百越一役,平生未尝败绩,而后又躲开了高祖对功臣的屠戮,与季惊林同为开国仅存的两位武勋权贵,便是有十万大军在手,哪个又敢轻易招惹?
因而沈浥尘这边的三万石粮食,在他们眼中才是实打实的肥肉,火威更是夸下了要将沈浥尘生擒的海口,这才得了这差使,哪知现下人还未见着,便已损兵折将。
直至酉时,自以为做足了准备的火威却再没等到季舒的偷袭,眼看天色已十分昏暗,不久前的埋伏让他再如何心急也不敢趁夜赶路,只好下令大军就地驻扎。
将手中诸将召来主帐,火威坐于上首,面沉如水,原本按着计划,他们今夜之前便可过祁门谷,谁料现如今距祁门谷竟还有五里多的路程。
诸将畏惧火威,皆不敢触他霉头,俱是屏声敛气,不做一语。
“岂有此理!”大掌怒拍身前桌案,火威震怒的声音在帐中不住回响,“再这样耽搁下去,到嘴的鸭子都要飞了!若让水师那家伙拔得头筹,我还如何在庆王跟前立足?!”
怪只怪他自信太过,只以为这三万石粮食不过手到擒来,眼看博阳富庶,中途便忍不住劫掠了几个村落,因此延误了两三日的功夫。
扫视一眼帐中诸人,火威冷着脸道:“那几个村子是你们撺掇着本将军劫的,油水大家都没少捞,庆王早就三令五申,不可因此招惹上晏家堡,事情我们已做下了,若再丢了那三万石粮食,是什么下场你们都清楚,别再给老子装聋作哑!”
众人神色一凛,有人小声说道:“咱们不过抢了些粮食财帛,也没像以往一样屠村,庆王不至管这点小事吧?”
火威不置可否,冷哼了一声道:“明日过祁门谷,你们有什么想法?”
他右下首的将领当即建议道:“将军,祁门谷那地形可是个设伏的好地方,想那晏子翮估计早便等着了,不然我们还是绕过祁门谷吧。”
此话一出,又有人反对道:“要绕过祁门谷,便得多费一日的功夫,咱们现今有那个时间吗?等他们出了博阳郡,你当宁州那边不会派兵接应?”
“那你说该如何?今日吃的埋伏还不够?连骑兵都折了小半,你是想将步兵也搭进去不成?”
“难道便空手回去,等着庆王降罪?”
“……”
眼见诸将争吵不休,火威火气上来,忍不住要发怒时,突有一人起身道:“将军实不必多虑,祁门谷那地方最适用火攻,如今冰天雪地的,便真有埋伏,也伤不了大军主力,晏子翮今日几次三番侵扰偷袭,不过缓兵之计。”
火威眼中一亮,想起这人原是水师麾下将领,他嘴上虽不认,心中却明白,水师才是他们几人中最足智多谋的,当下催道:“你且继续说来。”
那将领依言分析道:“依咱们得来的情报,晏子翮的确人手不足,若非如此,今日追去的骑兵岂能走脱大半?晏家堡的高手再厉害,也不是铁打的,没那个本事再重施故技,而那三万石粮食必得有人看护,她顶天了也就抽调半数人手回防。”
“我等进入博阳郡时,消息并未散播开去,想她不过最近才得的消息,一时之间定无法准备得太充分,今日设计将骑兵引去,拖延大军行程是其一,担心将军直接派骑兵追袭运粮队伍是其二。”
“可叹末将发现得太晚,不然我等不必对那几百人防范过甚,径直率军冲过祁门谷,必让她措手不及!”
火威听他如此说,仔细一想确实是这么个理,不禁疑道:“以往只听说他是个种田好手,谁知竟还有这等本事。”
那将领闻言,便是叹道:“都说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可方今这乱世,能闯出名头的,哪个没有几分真本事?”
“如你所说,我等到底错过了入谷的最好时辰,叫他们平白得了一日的功夫准备。”明白归明白,火威还是忍不住气恼,瓮声瓮气地说道,“明日又该如何过那祁门谷?”
“将军勿忧,明日过谷时,可将大军每五千人分作一队,前后隔着段距离入谷,如遇埋伏,也可大大减少我军损失。”
“她人数不多,待她将准备的物资耗尽,也伤不得我军主力。”那将领侃侃而谈道,“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贼王,若末将所料不差,晏子翮实则是欲对将军下手,以此乱我军心,令我等不战而溃。”
“明日将军只消撤了将旗,扮做士卒隐于军中,头一个随军入谷,他迟疑之下定反应不及,待其见了后方队伍,发现不对时,将军早已出了埋伏范围。”
“便是后军中伏损失些人手,将军依然可率主力军走出祁门谷,上山容易下山难,只要出了祁门谷,我等瞬间便可化被动为主动,而她只有干瞪眼的份,追不上我等不说,便是追上了,难道她还敢与我军正面抗衡?”
那人说到这不禁目露精光,颇为自信道:“她带来的人手越多,运粮的人手便越少,我等尚有三千余骑兵,那三万石粮食,不过唾手可得。”
“听闻季舒之妻有仙人之姿,届时将军若擒了她献与庆王,不仅可打压宁州气势,一雪金耀将军掖城失利之耻,又可博庆王欢心,何愁不得重用?”
火威听他这么一分析,心头不由得火热起来,当即大笑道:“若是事成,我必向庆王为你请功!”
那人闻言,面上亦有喜色,他转投火威,不过便是为谋个好前程,此刻听了火威承诺,越发尽心,又出言提醒道:“事尚未成,将军还需谨慎,明日一早便要动身往祁门谷,今夜营防必得加强。”
火威惊道:“没有晏家堡那些高手,她竟还有胆子来袭营?”
“末将也不敢断言,只是观其行事,是个勇谋兼备之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等若准备得当,便可叫她无机可乘。”
火威性子虽暴烈,却不是个听不进劝的人,何况先前的那一席话早让他生了几分倚重之心,当下便与诸将商议了营防事宜。
夜色渐深,朔风愈发凛冽,随着寒气不断加重,子时也渐渐近了,千夫长按吩咐带着五百余弓.弩手策马赶赴了季舒选定的所在。
不过等了一会,众人便受不住地打起了哆嗦,西北的冬夜,当真是寒气直侵骨髓,千夫长出于对季舒的信任,一直尽力安抚众人。
幸而又等了一刻钟后,便有两骑自远处飞驰而来,季舒与那斥候前后来到千夫长跟前。
季舒的衣衫早被血染做了殷红,就连银面上也溅着点点血迹,冷月银辉下,衬得她眼神分外冷凝,叫人不敢直视。
没时间多做解释,她只粗略扫了眼那五百来人,无声一个眼神,便让众人默默随着她驰入了夜色中。
小半个时辰后,季舒率先放缓了速度,千夫长此时已猜到了她欲袭营的想法,心惊胆战的同时,亦对她钦敬愈甚。
众人正缓速往青衣匪营地靠近之际,千夫长虽不会质疑她的决策,却不免提醒道:“晏公子,这些贼人白日里已吃了一次亏,想必今夜营防定会加强。”
然而他话音刚落,却突见季舒眼神一利,抄起鞍边的长弓便是一箭贯射长空!
千夫长骇然看去,只远远瞧见一人坠落马下,心知那多半是巡视敌情的哨兵,当下大感不妙,虽知青衣匪势必加强警戒,却不料竟严到这般地步,子时尚还有士兵在营地外围巡视。
他侧头看向季舒,正欲劝她放弃此次袭营,却又在她镇定无波的眼神下无端止了言语。
见她驱马上前,千夫长定下心神,亦紧随在后。
待得近前,便见雪地上躺着的人被一箭穿喉,面上惊恐之态仍清晰无比,在夜色中显得甚是悚然。
目光掠过积雪上洇染的那摊鲜血,季舒眸色不禁深了几分,幽幽回着他方才的提醒。
“无妨,今夜袭营,目的本也不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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