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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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菁菁脸上带着几道血印子，叫嚣：“让慕云凤过来，我要跟她决斗！”

姬若娆疼得发晕，对着皇帝也淡淡的。

萧御缜挨个安慰了一圈，尽到了皇帝的职责，留下姜嬷嬷对各位亲王妃解释，自己回到了龙极宫。

慕月奚的脚趾伤的不重，涂了药已经不疼了，只是手上也涂了药，做什么都不方便，只好趴在窗口，眼巴巴地看着宫女们踢毽子。

萧御缜特意看了一眼秋千，很好，没有宫女敢去玩。

他站在院中，隔着菱花窗与小公主对望。

别的郡主不管是嚣张跋扈还是怯弱恭顺，受了伤都有家里人来探望，唯独她，她在龙极宫受了多少次的伤，从没有家人探望过。

自然，平时根本没有家人过问她的死活，所以她受伤与否也没有家人知晓。

她其实……只有他。

而在遇到他之前，她只有她自己，孤独而艰难地生活在世上。

他静静地望着她，黑眸幽深。

慕月奚有些疑惑，不知道大帝王站在那里做什么，挥着小爪子打了个招呼，就见他缓缓一笑，迈步进了屋。

“无聊了，陪你去荡秋千？”

慕月奚更疑惑了。他刚才肯定是去储秀宫了，但凡随便问一问，就知道齐莲莲和姬若娆的伤是她害的。她估摸着他回来了要么会盛怒，要么会惩罚她，可他现在这么温柔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奇怪的走向？

“我的脚刚涂了药，不方便穿鞋子呀。”她翘起脚趾给他看。

他顺势抓住了，粗砺的指腹在柔嫩的脚心蹭了蹭，笑道：“不用穿鞋子了，我抱你过去。”

这种明明犯了大错却被温柔对待的感觉实在太奇怪了，慕月奚心里毛毛的，不敢反驳，乖乖伸出手让他抱。

萧御缜把她放在秋千上，教她用手腕勾着长绳，这样手指不用太费力。

他推着她的后背，看着小公主高高地飞了起来。

他不知道她具体是怎么长大的，她看起来在恃宠而骄，其实很有分寸，姬若娆差点把她淹死在伴月湖，她也只是忍气吞声地认了，直到自己想办法报了仇。

她并没有指望他给她报仇出气。

昨日跟燕氏吵架踩到石头险些摔倒的时候，她下意识要喊他的名字，可只喊了一个“萧”字就停了。

她对他没有太多的期待和信任。

萧御缜甚至怀疑，如果他真的狠狠地惩罚她，小公主也会坦然接受。

她这样孤独长大，还会信任依赖别人吗？

……

不管几位亲王妃如何心疼，四位郡主还是没能回家，甚至除了姬若娆，其他人在休息了两天之后，还要继续上课。

慕月奚的脚趾也好了，迫不及待地去了储秀宫。

真的是迫不及待，因为这两天大帝王反常的温柔把她吓到了，每次看到大帝王怜爱的眼神她就寒毛竖起。

现在再看姜嬷嬷严厉古板到有些刻薄的脸，慕月奚觉得无比亲切，“姜嬷嬷好——”

她热情地打了招呼，姜嬷嬷浑身一个激灵，眼中的警惕都藏不住了，甚至往后退了一步，“小公主请坐。”

她又挥着手跟其他人打招呼，燕菁菁、慕云凤、齐莲莲脸上的伤都没好，青的紫的红的很是精彩。

因为每个人都带了伤，姜嬷嬷上课都没那么严厉了。

中间休息的时候，慕月奚跑去看了姬若娆，她笑盈盈地，“哎呀，姬郡主伤的好严重啊，是我没看到你在后面，这才无意踩了姬郡主，姬郡主不会怪我吧？”

姬若娆表情麻木，脚伤实在太痛，她基本都无法入睡，往日妩媚风情的脸已经变得憔悴，淡淡道：“不会。”

“姬郡主真是大度，被人伤了都不生气。”慕月奚笑得眉眼弯弯，“可我还是好内疚呀，这样吧，姬郡主你中午想吃什么，我帮你准备。”

姬若娆面无表情：“不劳小公主费心。”

慕月奚眼睛转了转，“啊，你是不好意思吗？没关系，你要是不说的话，我就挑自己喜欢的给你带过来，记得别用宫里的午膳哦，我会给你带的！”

慕月奚说到做到，她特意准备了食盒，一上完课就跑出了储秀宫，绕到宫门处拦住了正要出宫的姬长夜。

“姬亲王。”她为了不错过姬长夜，是一路小跑过来的，鼻尖上带了一层晶莹的细汗，脸颊粉融融的，眼睛亮得像是星辰，“姬亲王，我答应了要给姬郡主带好吃的饭菜，你知道她平时喜欢什么吗？”

姬长夜神色有些僵硬，“舍妹有宫中的饭食就够了，不劳小公主费心。”

兄妹两个还挺有默契，推辞的话都说的一样，慕月奚笑道：“我也不是非要费心，就是姬郡主毕竟是因为我伤的，我很是过意不去，这样吧，我请姬亲王天香楼用膳，然后咱们再给姬郡主带一些回来。”

“不必，姬某还有事——”

“那好吧，”慕月奚从善如流，“我就自己看着给姬郡主带些饭食好了，放心，我会看着她吃光的。”

姬长夜：“……？”

慕月奚：“带什么好呢？听说以形补形，那给姬郡主带个大肘子吧，冰糖大肘子，一整个。”

姬长夜想象了一下整个冰糖大肘子带到妹妹面前，小公主还要强迫她吃完的情形，心头一跳，改口道：“既然小公主相邀，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慕月奚笑盈盈的，“姬亲王请。”

两人出了宫门，这次顾东廷跟得紧，也安排了马车，慕月奚坐马车，顾东廷和姬长夜都是骑马，两人对视一眼，谁也没开口。

到天香楼进了雅间，顾东廷也跟了进来。

慕月奚：“……？”

顾东廷跟得这么紧，她怎么下手呢？而且顾东廷这么做，显然是得了大帝王的吩咐，难道她上次在天香楼想要对姬长夜下手被大帝王发现了？

越想越觉得是如此，大帝王那种身经百战的人肯定是非常敏锐的，他个子高，压在她后背上的时候，也许能从她肩膀往下看到她手里握着的匕首。

他说了现在不是铲除异己的时候，也明说了现在四位亲王不能死，尤其是姬亲王和燕亲王。

可她等不了。

谁也不知道以后是个什么情形，大帝王的“宠”她还能借多久尚未可知，等她三番五次触怒他之后，他也许一怒之下把她杀了，也许留个情面将她赶出皇宫。

到了那个时候，她只是个慕王府毫不起眼的庶女，就再也没有办法接近姬长夜。

有顾东廷盯着也没关系，只要多跟姬长夜相处，她总能找到机会的。

慕月奚毫不客气地点了菜，又听姬长夜的提议，给姬若娆也带了一份，放到食盒里。她现在有皇帝给的两千两银子，花起来一点都不虚。

“顾东廷，来一起吃呀。”慕月奚招呼。

顾东廷双臂环抱站在墙边，依旧是面无表情：“谢小公主，奴才不饿。”他现在对小公主闯祸和受伤的能力已经有了深刻的体会，皇帝专门叮嘱了他一定要寸步不离，尤其是她和姬长夜在一起的时候。

小公主的饭菜他是肯定不会吃的，身份不同是一回事，退一步讲，万一饭菜有毒，小公主情况紧急，至少他要保持战力，救她回宫。

慕月奚由他去了。

她接近姬长夜是为了杀人，并不想了解他这个人，尤其眼前的人还是害得哥哥惨死的凶手，她自然没有攀谈的欲望。

姬长夜倒是有心从她这里探听些消息，但顾东廷就站在一旁虎视眈眈，他无法开口。

两人沉默着用膳。

龙极宫。

从巳时结束开始，皇帝就等着小公主回来，坐等右等不见小公主，准备的茶水都凉了，午膳都摆上了，小公主还没回来。

萧御缜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

“小公主去哪儿了？”

自从储秀宫五美大混战，四位郡主都受了伤，而皇帝陛下却只关心完全看不出伤势的小公主，安德平就对小公主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有了更深的认知，也对小公主闯祸的本事有了清晰的了解。

所以他让小内侍盯着小公主，只要小公主挪了地方，比如从储秀宫挪到上书房，或者挪到御花园，就赶快来回报。这样能及时知道小公主的行踪，陛下问起来他也不至于一问三不知。

这不，陛下就问了嘛。

安大总管不慌不忙：“小公主巳时下课后出了宫，在宫门处遇到姬亲王，跟姬亲王一起去用膳了。”

萧御缜：“……？”

桌上托盘里摆着茶水点心和剥好的松子花生，丰盛的午膳还冒着热气，一切都跟小公主第一天上课时毫无二致，就连小公主跟姬长夜出宫午膳都是一样的。

所以，他这是再次被小公主给抛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帝王：小公主孤独艰难，她只有我。

小公主：姬亲王，一起午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