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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盼穿着白色睡袍,露出长的白皙的小腿,和腿同样白的是她的脸色。杵着墙,她重重地呼吸着,唇瓣干涸,起了裂纹。
有些头重巧轻的意味,明明是昏沉到走路都有些颠簸,左摇右晃间偏有几分摇曳生姿的意味。脸色酡红得不像话,像宿醉后的产物。
眼前的实物重叠交错,起了阴影,江盼只觉眼花缭乱,往前迈出一大步,和餐桌旁的椅子擦身而过。
即使是轻微擦过但还是有痛意留存,也许正是这点痛意,让她原本昏沉的意志清醒了许多。
脚都仿佛不是自己的,脚底仿佛踏了一层云亦或是踩在了软绵的棉花上,轻飘飘的,踩不到地板,让她没有安全感。
江盼想不通,这个时间点到底谁来了,除了工作室里的一些同事,但她们并不算深交,更没有过串门的经历。
秋笙在外面等待着,手还保持着敲门的姿势,屏息以待。她心情异样,觉得自己很是莽撞。站在门外,她仿佛是听见了屋子里面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来都来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她才不要做临阵逃脱的胆小鬼。
掏出镜子照了照,秋笙顺了顺自己柔软的长发并正了正自己的贝雷帽,她露出一个标准且温婉的笑容,甚至已经在脑海里组织好了见面的借口。
但她如何也没想到,门打开的那一刻,她差点被里面的人吓到了。惨白的一张脸,桃红的脸颊晕染在上面,白与红颜色分明得可怕,很难不让人觉得她是不是生病了。
憔悴至极,和昨晚的她判若两人。秋笙实在是太惊讶了,惊讶到将自己方才的措辞全都忘了,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好。
江盼同样没想到,本以为是业主或者其他人,怎么能是秋笙,自己才刚起来,蓬头垢面,脸也没洗,头发都没打整。
她闪闪躲躲,怕自己的邋遢样儿被看了去,不敢正着脸看她,侧着身子往里,一开口嗓子便有了撕裂感,哑得连她都吓了一跳。
“秋笙老师,你……你怎么来了?”江盼问。不好让人一直站在门口,江盼请她进来坐,用家里的一次性纸杯给她和自己接了杯温水。
秋笙跟着她进门,她其实没经常去别人家里,局促感和异样感袭来,她小心翼翼,甚至都不好意思左看右看四处打量。
眼睛盯着她脚后跟,江盼穿着居家拖鞋,粉色的,软绵绵,印在白色的地砖上,有种难以言喻的美感。
她走一步她便跟一步。只是见着江盼步伐不大稳,她伸出手放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以防万一可以扶一扶。
“家里地方不大,希望秋笙老师别嫌弃,我去给你倒杯水。”江盼杵着脑袋,比起要面子还是身体更重要。
秋笙见着她那样,只觉得心疼,她站起来抢也似的要帮她的忙,“别麻烦了,我自己来吧,你先坐在一旁休息休息,看你的脸色好像不是很好。”
秋笙接了两杯水,一杯自己喝,一杯递给了江盼。
江盼嗓子干,道了谢后她低头喝水。水入喉头,她本如濒临死亡的鱼儿,这才活了过来,然而唇色依旧苍白,毫无血色。
秋笙见她这样,一个人在家,身旁连个照顾自己的人都没有,心疼极了。她不由自主地伸出了自己的手去贴江盼的额际。
不贴不知道,一贴吓一跳,秋笙如此淡定温柔的人都激动起来,“江盼,你发高烧了。”
江盼知道是这样,但这种事她也不是第一次经历了,比起秋笙,她淡定得多。“没事儿,一会儿我在网上开点药,他们会送过来。”
“网上?”秋笙语气和神情同样严肃,“那怎么能行。”
想了想她觉得江盼太不靠谱了,站起来就想把人往外面拖,“你都发高烧了,快,把鞋换了我送你去医院。”
“哎呀不用这么麻烦。”江盼手背搭在额头上,企图多一丝冰凉,“你如果忙的话可以先回去,不用为我的事操心,我自己可以。”
江盼独来独往惯了,怕欠下人情,更怕亏欠。她几乎是想赶着秋笙走。
萍水相逢的人尚不能见死不救,秋笙和江盼也见过好几次了,更加不会就这样不闻不问地走掉。
手里不知抓到了什么,秋笙态度坚决,“我不走,我一定要送你去医院检查检查,你这样一个人在家,我实在不放心,高烧这种事如果严重了,万一烧成肺炎怎么办。”
江盼不知如何应对,低着头。秋笙很是心疼,扶着她肩,“江盼,去医院检查一下,我不想你这般随便应付,这是你自己的身体,你得爱惜自己。”
“江盼,走吧,很方便的,我送你。”秋笙真诚道。
架不住她这般热情,江盼最终点了头,“谢谢,不过得麻烦你等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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