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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见黑时,前方出现灯光了,支书告诉大家到家了。青年们不约而同地站起身瞅,说也奇怪,有了目标,拖拉机也不慢了,眨眼开进队里。拴在豆腐房前的行骗子抻脖叫起来,虽说刺耳难听,可是它的出发点是好的,出现异常情况报信了。迎面跑来十多个小孩子,他们兴奋“嗷……”地喊着,在拖拉机过去以后,他们调头便追,有的逞能地往爬犁上爬。家属们见生人害羞,有热闹又不能不看,她们忸怩地巢着袖筒子,三一帮,两一伙地交头接耳。拖拉机拖着大爬犁停在宿舍门前,一身酒气的老山丘们围拢上来,还有先来的老知青,他们有来自上海的,有来自天津的,有来自满洲里的,有来自海拉尔的,还有当地镇上的回乡青年,情景如同过年迎接亲人一样,大山深处,这个南腔北调的大家庭热闹起来了。
此地叫四平山,海拔三百米,初到者没有高山反应,但是水土有差异,要靠自身机能来调解。李健青他们昏昏沉沉地一个星期,精神起来了,在三十来人的窒塞里,相互之间没有陌生感了。早上太阳刚从寒雾中破出,老赖抿着皮大衣的衣襟来了,他一进宿舍走廊的门,便有扯着大嗓门喊:
“上工啦……”
用意是让女青年做好准备,开男宿舍的门进去。
前来等派活的老山丘魏十八和张石三站在铁炉子跟前烤火,用挑逗的眼神瞅他嘀咕说:
“催命鬼来了!”
之后嬉嬉地笑。
老赖不以为然地靠坐在铺沿上,掏出旱烟口袋卷烟说:
“今天轮到给你们两家捡柴禾了,既然愿意在屋猎着,那就窜给别人家吧。”
魏十八立刻睁大眼睛了,拉张石三往外面跑,找拖拉机拖着的大爬犁去了。
老赖把嘴笑成瓢了,之后自语说。
“再得瑟让你烧大腿!”
接着又派几名老知青跟他们去了,他带着李健青他们来到场院倒麦种囤子。大帮干活没有啥子要求,男的扛麻袋,女的打撮子,都互相照应着,可是年青人在一起干活,其中有不安份的,开始尽力所能,几趟过后便有逞能叫劲了。张石三大块头,他让麻杆女青年谷香梅给他灌满麻袋,掩耳盗铃得矬巴子杜宝贵抬不起头来了。在谷香梅气喘嘘嘘,掐腰攒劲给他搭肩时。老赖看苗头不对,担心他们累伤了,上前推倒麻袋,规定只许装半袋子麦种,由扛改成背,自己抡上肩。张石三盛气凌人的气焰被打消了,一时无聊,戳在一边吸起香烟来。刘小春给李健青灌半麻袋麦种,猫腰抓住一角帮他抡上肩,接着手驮跟着跑。李健青回头瞅,觉得有些丢男子汉面子,左右摆脱着,惹得大家伙哈哈笑。
初次出工干活是热身,早早地收工了,一个个地象卸了套的马,撒欢地往宿舍跑,而李健青和刘小春却坐在麦种堆上,迎着凛冽的寒风,望着无边的雪海,聆听着大山的述说。老赖磨后离开,他几步一回头地瞅他俩,想不明白了。
敖干是蒙古人,三十多岁,媳妇在家乡
蒙古包教书,他的待遇同青年一样,一年有十二天探亲假,他来历同老山丘们一样,是建农场初期招工来的,现在在宿舍里论岁数最大,被称为“敖大哥”。由于他在圆锯上锯原木,每天接触的就两三个老山丘,从而养成了少言寡语的性格,独来独往,让人摸不透心思,自从李健青他们来了以后,“敖大哥”不离嘴,使他换了一个人一样,有笑模样了。晚上八点钟队里的柴禾发电机熄火了,四平山笼罩在朦胧的月色下,宿舍内一片寂静,不时地有鼾声。敖干睡不着觉,坐起来穿衣裳,摸黑下铺往铁炉子里塞柴禾,等火“噼啪”地着起来了,拎劈柴禾的板斧出去,在门前雪包里扒出一只白条兔子来,抡斧子剁成两截,一半又埋入雪中,拿腔作势另一半扫扫雪,回宿舍放在铁炉子上烤。黑暗中,他借微弱的炉火光亮看见李健青在被窝里烙饼,心想他一定有心事,过去低声叫他起来喝酒。李健青没有喝过酒,但是按照山里人的规矩又不能回绝,他犹豫地穿好衣裳,下铺坐铁炉子旁的木墩上,犯难地说:“敖大哥,我不会喝酒。”
“没关系,喝第一口时生,喝第二口时熟,喝第三口就会了,而且保你睡个好觉。”敖干说着催他端起酒碗。
两个碗一碰,一口酒下肚。李健青就觉得食道辣嚆嚆地难以忍受,张嘴放辣气,连拍胸脯子。敖干忙给他撕一块烤的滋滋冒油的兔子肉,让他快些吃,压压酒劲。人都说酒是粮□□,也是迷魂汤,一点都不假。李健青喝了几口之后,从亢奋中解脱了,转为兴奋,话多地夸赞酒闰肉香。忽然窗外有手电的光晃动。敖干有些慌地说:“李健青,支书来查房了,快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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