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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倒是好听,还不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想要给自己子侄谋求军功?”
元藜嘲讽似的笑道:“醒醒吧你!对科学院来说,我们始终是外人!”
此话一出,即便是盛公,脸色都忍不住微微一变。
“噤声!”
盛公低喝一声,同时抬头看向站在前面,垂手肃立的乌成。
老年丧子,让本来就性格阴沉的乌成,更加的暴躁。
即便今日赵昆亲来,也不见他脸上有一丝笑容。
如果元藜的话被乌成听到,他的下场一定会极为凄惨。
对于元藜的大嘴巴,盛公也是毫无办法。
他知道元藜是怎样的人。
同窗一年,盛公本以为元藜对自己的不爽会轻一些。
没有想到,到现在还是跟以往一样。
难道是因为自己第一次见他的时候,留下的那个坏印象?
盛公摇头苦笑。
想他盛公,幼年便名动大秦,被始皇帝倚重。
凡是所过之处,都被人敬畏有加。
只有元藜此人,对他不以为意,而且反其道而行,时不时调侃一番。
盛公自小孤苦,反而就吃元藜这一套。
所以,他内心深处是真的把元藜当成好友的。
正因为这样,盛公才特别想要维护元藜。
乌成站在队伍最前面。
实际上,元藜的声音那么大,他又怎么可能没听到?
只是,乌成不想解释什么。
在学子们眼中,乌成的脾气很臭,十分不近人情。
而且,科学院中流传着一些关于乌成不太好的传闻。
但在乌成眼中,他严厉其实只是自己的习惯而已。
对于这些学子们,他还真的没什么坏心思。
乌成倒是有一些私心,但怎么也不至于对这些学子们用。
他只是与公输仇、李慕等人有理念之争,实际上根本算不得什么事情。
相反,自从乌罗死后,乌成也熄了与科学院其余人争锋的念头。
此时,他所有身心都扑在了教书育人上面。
在乌成眼中,这些学子就是自己余生所有的希望了。
对于元藜的不满,乌成可以理解,但是不想解释。
事实上,盛公与元藜在去年科学院的学子中,属于出类拔萃的那一拨人。
之所以不让他们随军西征,是出于保护他们的目的。
乌成这样的科学院老人眼中,自己的亲族后代,实际上还没有脱离匠人的窠臼。
他们大多数从小就跟随父辈学习手艺,根本没有系统地接受过教育。
而盛公和元藜却不同。
两人入学时,学识都十分不错。
从小接受的教育,让他们的逻辑思维能力极强。
在学习科学院的知识的时候,往往能够做到触类旁通。
因此,相比于其他人而言,他们都能够做到事半功倍,是所有学子们之中,进度最快的。
所以,乌成是将他们当做科学院未来的中流砥柱来培养的。
对于这样的人,乌成自然不想让他们去战场。
虽然身在军中,科学院的人才一定会被保护得十分好。
但那毕竟是战争,科学院经受不起这样的损失。
当然,其中的这些心思,就不方便对元藜明说了。
最前面的高台上,孔鲋与鲍令白等人站在一起。
他们都是大秦学宫统领全局的高层,加之孔鲋有在朝堂为官的经历,所以站在此处迎接赵昆。
在大秦学宫共事一年,往日的冤家对头,如今关系缓和了不少。
“听说叔孙通在决议会中,负责草拟文书,陛下对其十分看重!”
孔鲋抬了抬眼皮,对鲍令白道。
叔孙通是鲍令白的弟子,但因为理念不同,两人产生过争执,后来叔孙通又与淳于越交好,并拜其为师,便主动离开了鲍令白,不与他相处。
平日孔鲋在鲍令白跟前时,是不屑于提叔孙通的。
此时提出来,自然是别有用意。
果然,就见鲍令白冷哼一声。
“休要在我面前提那个逆徒!”
前段时间,大秦学宫儒门想要在关中的校舍之中,派学子义讲,以推广儒学。
按理来说,这是大好事。
因为大秦的儒生基数大,所以学宫招收的儒门学子,都是优中选优。
放在关中的那些义务教育的校舍,已经算是无法望其项背的顶尖人才了。
这些人主动去义务讲课,对于学童们来说,可谓是大好事。
鲍令白为此找到主管此事的叔孙通,想要让他签发许可的命令。
没想到,叔孙通却果断拒绝了。
叔孙通说,大秦学宫汇聚百家。
若今日答应了儒门,那么改日法学院找上门来,他要不要答应?
其它名家找上门来,他又该如何?
百家轮着走一遍,是否会拖累正常的学堂授课进度?
鲍令白勃然大怒,说这个点子是儒门提出来的,自然只有儒门能做。
没想到,叔孙通却告诉他。
如今他的处在朝堂总领教育事宜,行事必须一碗水端平。
圣人有云,不患寡而患不均。
若鲍令白再逼他,他立马挂印而去。
话谈到这个地步,曾经的师徒两人,自然不欢而散。
这件事情,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孔鲋耳中。
孔鲋当时大笑三声,说叔孙通这番做事风格,极有自己的风范。
气的鲍令白差点当场和孔鲋撕逼。
现在孔鲋又提起这件事情,鲍令白自然及其不爽。
不过,孔鲋却没有反唇相讥。
今日请赵昆来学宫,是学宫百家的大事。
他可不想因为和孔鲋对线,坏了大事。
“今日责任深重,祭酒若是有这份闲心,不若稍后与陛下奏对时再言。”
鲍令白皮笑肉不笑说道。
孔鲋愣了愣,随后叹了口气。
之前在朝堂上时,孔鲋一心思想让始皇帝行分封制,可以说,他是个分封制的顽固派。
但秦国乱而生变,变而重定,大起大落之后,他又觉得制式没那么重要了。
如今重新回到咸阳,被赵昆邀请入大秦学宫。
在大秦学宫待了一年,他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
如今,孔鲋所有的心思,全放在如何提升大秦学宫的影响力上。
经过一年的经营,孔鲋终于理顺了学宫内部各学派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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