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八章：两颗头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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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方慎言手中的银色光芒，照亮了那人的侧脸。</p>

在惊鸿一瞥之下，那人倨傲地偏过头，只是用余光扫了方慎言一眼。</p>

“啪嗒！”</p>

方慎言掌心的匕首，直接应声而断，钢制的刀身分成两段，跌落桥面。</p>

那人似乎对方慎言毫无兴趣，只是看了一眼就回过头，继续注视着江面。</p>

方慎言看清了他的面容，隔着数米看了看季礼的脸，露出一抹笑容：</p>

“有趣……”</p>

他一击不成，转身离去。</p>

在小插曲后，季礼也来到了桥面上，就站在那人的身旁。</p>

两个相貌一般无二，可气质截然相反的人，就这样平静地看着沉寂的江水。</p>

“我选了现实世界，看你能不能赢一次。”</p>

这一次，他是孤身一人来此，常年不离身的乌鸦，也并未跟随。</p>

他说话时的腔调总会给人一样不舒服的感觉，或许是那种居高临下的自然语气。</p>

季礼始终对他有一种不理解。</p>

对方在第一次见面时，就对他产生强烈的敌意。</p>

但这个敌意，又并不纯粹。</p>

也许可以说，他对季礼又尊重、又厌恶、既在意、也憎恨。</p>

季礼俯下身子，目光直直地望着水面，直言不讳地问出了这个问题：</p>

“你为什么想杀我？”</p>

那人挺直的身子，有了一丝松动，在犹豫后也学着季礼伏在围栏上，轻声说道：</p>

“我的一生，始终被人灌输着一个观念。</p>

我因你而生，也因你而死。</p>

想杀你，是我不甘心。”</p>

季礼侧过头，带着不解地目光看着与自己毫无区别的脸，又追问道：</p>

“那你为什么又不杀呢？”</p>

他皱了皱眉，这种沉默本不该出现在他的身上，但良久后他终究是没有选择回答这个问题。</p>

季礼看着他，转过身用后背靠在栏杆上，仰头看向星空。</p>

他从见此人的第一面就知道，这是一个永远不会说谎的人。</p>

因为他不屑。</p>

通过这段简单的谈话，季礼似乎有些理解他了。</p>

作为一个孤傲冷漠的人，他已经习惯了站在高处俯瞰众生。</p>

但偏偏，这样的一个人，却被某个存在灌输着足以崩塌一切的观念。</p>

“你的骄傲只是虚假，有一个人会永远将你踩在脚下，这是你的命运。”</p>

所以他试图以孩童般的幼稚方式来证明自己。</p>

于是，他在第一次见面时，偏激且执着地想要看看季礼的能力。</p>

他想确定季礼到底有没有这个资格。</p>

他既强大，又可怜。</p>

“那个人，是天海吗？”</p>

回归问题的本质，这也是季礼最关心的问题。</p>

到底是谁，在给他灌输这个思想？</p>

但他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可季礼也不确定他是在否认，还是表示不知情。</p>

他缓缓从栏杆上直起了身，重新回到了原有的凌冽气息。</p>

季礼感受到他的去意，仿佛他来到这里也仅仅只是想说一些可有可无的闲话。</p>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季礼忽然发现他与自己一样。</p>

一样的困惑、一样的孤独。</p>

但走出几步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停住脚步，却并未转头，只是冷声说道：</p>

“我之前把顾行简想得简单了，他对一些东西的了解远超旁人。</p>

我去了他口中的黑白大楼地下一层。</p>

那里放有两颗人头骨，是一男一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