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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四办事很快，半下午不到，就带着消息回来了，白荼听他细细讲述：</p>
“胡三是个老掮客了，年四十九，身高六尺，长得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样，但听说很会说话办事，经他手的主要是买卖房屋和土地。这人还颇</p>
善攀关系，乡绅认识一大堆，衙门里的也有门路，不少大户都找他做中间人，算是这行里的名人了。”</p>
“可打听到他与按察司有往来？”白荼问。虽然她猜八九不离十胡三找的就是张继德家里人，但没有肯定始终是不能保证。胡三只说是张姓大官，可陈州姓张的何其多，陈州下辖乡县几百，以胡三那张嘴，只怕一个乡里里正都能吹成是大官。</p>
牛四点头道：“与张家肯定是有往来，我原是想去按察司蹲的，后来又一想，胡三去李家那都是三个多月前的事了，只怕不好问，我便去了他家里找，他就住在兰桂街，家里有个老母，媳妇和两个娃。</p>
我与他说，我是替主人家寻宅子的，看中了张按察使家的一间空置宅院，想请他做个中间人给撮合撮合，他一口就答应了。我还假装怀疑他是不是骗我，他拍着胸脯保证说与张家有关系，只要价格公道，既是空宅，那基本可成。我观他说话的样子，不像是说大话，应当是真的。”</p>
白荼沉思起来，胡三肯定是找的张继德家里人，是外院呢？还是内宅呢？内宅的可能性虽然小，但也不能完全排除。胡三直接与大院内宅有往来是不可能，可万一中间还有搭线人，那就说不定。</p>
还有，胡三是以什么名目来说服这人买地？抑或是刚好这人就要置地，而苏向明又刚好找上胡三，胡三就把二者给串起来了？</p>
白荼思来想去，若是想要解决李家的麻烦，这些事都必须弄清楚。</p>
傍晚时分，白荼从黑明坊分坊拿了几本书，然后与其他人说了晚上别等她吃饭，就独自出门去了。</p>
她去的是青松馆，从后门进去，去到了柳枝儿的房。</p>
柳枝儿正在房内拨琴，琴声悠扬好听，白荼虽听不出好坏，但她知道，这里所有人都称柳姐姐的琴艺高超。</p>
她不想打断屋内人的雅兴，便索性在门外站着，直到一曲毕了，才叩门喊，“柳姐姐，是我。”</p>
俄顷，玲儿出来开门，看到白荼后很是欢喜，先朝屋内看了一眼，然后才与白荼咬耳朵，“公子你快劝劝姑娘吧，姑娘近日不知怎的心情不好，饭都不怎吃了，人都消瘦一圈了。”</p>
“哦？”白荼有些诧异，进屋，玲儿识趣地把门关上，守在门外。</p>
“柳姐姐，听玲儿说你最近胃口不好？怎的，身子不适？”白荼掀开帘子，就见柳枝儿怔怔地坐在琴台前发愣。</p>
“柳姐姐？”白荼伸手在柳枝儿眼前晃了晃，柳枝儿这才回神，看向她，给她一个勉强地笑，“今日过来，又是为何事？”</p>
白荼讪讪挠头，她还真是有事过来，当即是歉意道：“柳姐姐，是我疏忽了，下次我一定专程过来看你，实在是最近事儿太多，抽不开身。”</p>
柳枝儿却笑了笑，“无妨，你也忙，没事就别过来了，省得惹人闲话。”</p>
白荼有些发怔了，柳枝儿虽是笑，可笑意不达眼底，全不像从前见着她那般高兴。就好像，就好像心里空了，连笑意也了无生气了。似乎，对什么都不在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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