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前因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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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百多人由于得到先遣团的资助，衣衫面貌明显不同于逃命的流民，才走几十里路，马上被一股匪徒盯上了，尤其是每顿飘来的粥香味，在饿殍遍野的地方更是诱人，撩的这股饥匪眼睛都红了，匪徒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几匹马几百号人，跟踪王二柱他们两天，看周围并没有官军援军什么的，马上发起来围攻，百来个妇孺流民知道碰上了强盗，大呼小叫，眼看就要被一锅端，王二柱和李铁牛开始愣怔了一下，但多年当兵的素养马上让他们镇静下来，自打先遣团离开后，他们就没有松懈过训练扔手榴弹，当然更多的是用石块什么的训练，现在一下子面对几百盗贼，立即知道用武的时候到了，赶紧吩咐大家找地方卧倒，自己则从怀里掏出手榴弹，把拉簧扣在食指上，一个鹞子翻身，扔出去近七十米，那边另两个受过训练的流民也有样学样，每人扔出了一个手榴弹，对面正在得意的骑马首领看这几个石块摸样的东西飞过来，根本就没有躲，小样，几个石块就想对抗老子？随着几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把端坐在马上戏虐看着待宰羔羊的匪徒首领直接掀翻在地，木柄手榴弹威力不大，但声响巨大，身后左右十几个流民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也跟着一头栽倒，把本来闹喝着壮胆的几百人全炸蒙了，这他么怎么回事，老子的耳朵怎么听不见声响了？

再看首领已经躺在地上鲜血满身，直哼哼，这是什么？晴天打霹雳了？几百人被突如其来的手榴弹攻击炸的全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任凭地上十几个伤员扭来扭去，有几个胆大的想上前看仔细，哪料到又一个黑咕隆咚的东西飞了过来，又是一声巨响，地上又躺倒了几个，这下看清楚了，是前面的羔羊不知道甩出了神仙法宝，估计是请了雷公把他们打趴下了，后面的人一看前面死伤惨重，他们本来就是裹挟的饥饿流民，见情形不妙，马上脚底抹油，呼啦一下子全跑了，剩下百多个傻楞地站那一动不敢动，这要是一动再来一次打雷，自己岂不是要去见阎王？可怜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小孩~~，跪，跪下吧，打不过就讨饶吧，希望雷公大人大量放过我们吧，来世做牛做马也愿意，一阵磕头，王二柱李铁牛知道惊险已过，慢慢慢靠了过来，五个人扔出去五颗掌中雷，怎么就听见四次炸响？王二柱眼尖，一眼就看见对面愣怔人群旁边有个黑黑的东西，一把抢在手里，妈的，这谁扔的？连后盖都没打开。

后面一个青壮红了脸，承认是他扔的，王二柱没好气，回头就想动手，被李铁牛拦住了，算了，有惊无险，以后注意，手榴弹没收，接着盘问起跪那的百来人，知道了躺在地上直哼哼的是他们的首领，他们一样都是出来讨活路的流民，路上遇到山贼将就入伙了，看起来首领受重伤是活不了了，求大哥饶一条活路吧，王二柱李铁牛他们很无奈，都是一样的流民，为了能活命，别说抢劫啥事干不出来？打算放了他们，哪知道当头一个说回去也活不了，不如就跟着大哥你，你去哪我们就去哪，给口剩饭吃就行，搞得王二柱和李铁牛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有心想避开他们上路，却见原来被吓逃跑的几百流民又陆续回来了，也都嚎啕着说走也是死路一条，到处是凶恶的官兵和强盗，没吃的，过几天就是路边的尸体，还请好汉收留他们，王二柱李铁牛回头商量了一下，觉得自己百来人的确太少了，这一路上面对的盗贼不会少，多些人壮壮胆也好，反正神兵给的银两足够，再多养活几百人没问题，就答应了这些流民，那些流民一听都喜出望外，抢劫是为了啥？不都是为了活命吗，现在这位手握雷公利器的大哥答应收留，预示着这群人暂时不会饿死，于是磕头如捣蒜，保证一切听从两位大哥的，并把几匹被爆响吓逃散的马追回来交给了王二柱他们，又把地上躺着的十几个死的活的原来的首领搬到路边，随他们在那哼哼，生死有命，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们自己了。

原来百来个人看对面都是和他们一样的苦哈哈，也心生同情，煮了粥让他们饱餐一顿，王二柱和李铁牛选了几十个老实本分的青壮，让他们维持秩序，站岗放哨一类的，这样一来原先百来个弱不禁风的小团体看起来不那么单薄了，目标当然不变，循着神兵留意下的车轮印迹继续前行。

这近千人餐风露宿，有难同当，一路上又陆陆续续收留更多的难民，等到达河北的时候人数已经有四五千人了，看起来浩浩荡荡，各地官府稍探只敢远远的监视，不敢上前，只要过了自己的地盘，这些流民想去抢哪家就哪家，别抢我就行，好在王二柱他们有几百两银子，一路上过州过府能讨到点吃得最好，讨不到就买些粗粮熬粥吃，这样慢腾腾往天津方向走。

这天安排的几个瞭望稍心急慌忙跑来说，侧方有大量怪兽过来，王二柱和李铁牛赶忙骑上马前来侦察，远远围着怪兽车队转了几圈，看清了！是和神仙恩公车队一样的，知道遇上了神兵的一部分，于是两人打马上前，拦住了车头，下马跪在一旁，象久别的孩子找到了爹娘一样，眼泪止不住哗啦啦下来。

金子荣听罢他们的诉说，知道是先遣团种的因，天津那边要搞建设，需要大量的人工，有意带他们一起上路，只是他们人数太多了，四五千人，这里百余辆车都满载，腾不出位置，于是吩咐王二柱他们沿着自己车队的轮印跟上，拿出粮食让这几千人饱餐一顿，又卸了几十袋米面，应该可以够他们走到天津了，临走还给了他们几十套刀枪铠甲防身，怕他们路上遭遇不测，王二柱他们真是千恩万谢，直说自己走对路了，这些神仙样的恩公不会抛下他们不管，所有人都有活路了，搞得几个原来反对前来的老者一脸的尴尬，反正离天津不远了，曙光在前头，大家抓紧赶路吧。

孙传庭壮志豪情，与后援车队别过后直奔西安，他要在那里和洪承畴会合，神兵带来的神迹奇事真需要一个朋友倾诉，原来需要用一天的时间，现在只用了几个时辰就神情振奋地赶到了。

三边总督洪承畴字彦演号亨九，此时正在西安，原来他也是被崇祯圣旨催着去堵截建奴入寇，只是没料到那么快就被卢象升解决了，所以他装模作样还没来得及出发，才到西安，圣旨又来了，说不需要再勤王了，于是莫名其妙就在西安府暂驻。

五省总督熊文灿招抚张献忠，洪承畴从内心是反对的，这种积年的老匪早晚要反，不如彻底解决，只是皇帝同意熊文灿的主张，他才没多言语，手下贺人龙，左光先，曹变蛟等人都是狠人，基本和他一样的想法，对流寇只有一个字，剿！尤其曹变蛟和其叔叔曹文诏是出了名的猛将，去年在围剿张献忠的时候，曹文诏遇伏战死，所以对熊文灿一力招抚很反感，只是现在没办法张献忠名义上已经归顺了大明，再去冲杀的话，朝廷不会放过他们，接到圣旨要去北京勤王，洪承畴心里不愿意，西北问题没有彻底解决，李自成还没抓到，这一走很可能死灰复燃，只是圣命难违，只得万般不情愿地上路，走走停停，磨磨蹭蹭才到山西，朝廷邸报传来说，卢象升在贾庄和临清两次大败清军，那京畿危机就解了，他们这些陕西军就不需要再劳累奔波了，算了回去吧，于是又折返，大家就老实在西安这个大都市休养一下吧，大明难得看起来一片大好。

几万人马驻扎在西安府郊外，可把西安知府陈其赤愁坏了，每天人吃马嚼的得消耗多少粮米？巡抚孙传庭又不在家，洪承畴和他手下都是娇兵悍将，自己稍微动点手脚，马上就会被洪剃头叫去臭骂，好不容易从秦王府借了点银子，还是以周围无主之地抵押的，马上又要见底了，朝廷对待秦地，等于遗弃儿，关宁军每年扔进去近千万两银子，而他们陕西饷银仅仅是关宁军的零头，左右都要开支，哪有那么多钱粮支应一帮兵匪？这样一个最穷的地方人见人怕，有关系的官员早就想办法调走了。留下来的都是些没背景的，平常别说赋税，就是日常开支都是拆西墙补西墙，如今一大帮子人马混吃混喝，搞得他筋疲力尽。

洪承畴一路也听说了什么天兵下凡之类的传说，不过他是嗤之以鼻的，真要是有天兵天将下凡，大明早就安宁了，哪还象现在这样危机重重？十多年没有安生日子？哪知道西安知府无意中说起前阵子有一大股怪模怪样的人车路过，好多人都看到了，怪吓人的，据去打探消息的官员回来说，有好几万不是大明的人，而且乘坐钢铁打造的怪兽车，光几个轮子就粗大的吓人，怪兽还会发出骇人的声响，几里之外都能听见，晚上两眼放光，把周围照得亮如白昼，洪承畴兴致所至，把那些见过的官员和百姓叫来一问，才有些将信将疑，尤其几个去送过路钱的，指天发誓，说看得清清楚楚，花花绿绿的一大群怪兽，如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什么的，搞得洪承畴和他手下一干总兵毛骨悚然，西北刚刚算安稳些，建奴又退了，这要是再来一大帮鬼怪出没，那大明谁来抵挡？

加强警戒，再三番四次询问详情，洪承畴心里有了些大概的轮廓，钢铁打造的怪模怪样巨车几千个，里面有怪人，短发一色花花绿绿，辽东口音，不靠近的话，他们不会吃人，但要是靠近了，怪兽会发出震天声响警告，光那吼声就可以把人震死，咸阳那个主簿已经辞官不做，大病一场之后皈依佛门了，逢人便说世道大乱天神下凡，劝各位多做善事，否则报应要来云云。

还好，他进驻西安这几天周围没有异常，可大前天又有百姓性急慌忙赶来府城报告说，大批怪兽出现，城里涌进了很多百姓，洪承畴赶忙派探马前去，探马回来说的确有大批怪兽摸样的队伍移动，只是很快已经出了西安地界，往东去了，所过之处留下了深深的印迹，这种足迹从来没有看到过，都是巨大连贯长长的沿伸很远，周围百姓并无听说有人被吃被俘，只是被吓病的有好多，洪承畴一筹莫展，究竟是什么东西？搞得西安人心惶惶，连一向冷清的各种寺庙都开始香火鼎盛起来，有心想追上去看看，又被对未知事物的恐惧阻止，已经位及人臣再去犯险不值得，既然已经消失不见，那就当没发生过算了，还是老一套，加强警戒，关闭城门以防不测。

西安知府陈其赤躲在被窝里有两天了，今天被师爷叫醒，刚想发作，一听巡抚大人的队伍已到城外，赶紧一骨碌爬起来，穿戴好绯色四品云雁补子，直接骑上马就赶到长乐门，见城下近两千鲜衣怒马的巡抚标兵，当中一人身穿绯色锦鸡从二品官服，正是陕西巡抚孙传庭本人，于是立即让人通报总督大人，并命人打开城门，迎接孙传庭凯旋归来。